“快下班了吧？”程博衍走到他面前问了一句。
“还饿么？大夫我要打麻药。
“应该是吃了，”项西抓抓头，“我买了盒饺子，回去休息了一下，想吃的时候发现空了……应该是吃掉了。”
“嗯。下巴搁膝盖上，靠着桌沿看着他。“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摄影师，”项西看了他一眼，把腿缩到椅子上抱着，”程博衍走到，“他之前找过我，
“啊，想拍我。”
“不行，”程博衍笑了笑，我怕疼，”这人抓着他很诚恳，“我真的超级怕疼，不打麻药我怕一疼了我会乱ກ动，会踹你，会咬人……”
“不用。”程博衍笑笑，“不怎么疼，十岁小姑娘都是直接取呢。”
“我是这么希望的，”程博衍说，“他也值得我去做个ฐ‘这样的朋友’，他一直在改变，很慢，很辛苦，不过……其实他这个状态，已๐经不合适你要的表达的主题了，他没有被困在原地，绝望无助已๐经不是他的主要状态。”
“程医生，”方寅慢慢喝了口茶，“小展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件好事。”
镜头里的项ำ西有些陌生，没有已经见惯了的开朗笑容。
这段话的后面跟着一张照片，项西坐在一个咖啡馆里，靠着椅子，在午后斜着洒到他脸上的阳光里叼着烟，眯缝着眼睛，眼神和表情都带着不屑和些许不耐烦。
“那怎么没见你回来待会儿，就生日前一天回来一趟，”老爸还是看着他，“是跟朋友在一起么เ？”
“还行吧，老样子，也没有特别忙。”程博衍说。
“嗯。”程博衍应了一声。
“大学？”项西问。
项西属于第一眼只够得上清秀，但认真看下去却相当耐看的那种。
挺漂亮。
项西看了看，车窗玻璃上倒映出来的手机屏幕，闪动着的011้显示正在拨号中ณ，外面的人愣了愣，接着就显示已接通。
正义的“路人”也愤怒了，过来开始敲程博衍那边的车窗，程博衍看都没往那边看，摸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屏幕对着车窗向外面的人展示了一下。
“……不太难听，”程博衍想了想，“一般难听吧，跟他们比的话。”
“难听吗？”项ำ西问。
“哎，说是带个朋友来呢，寿星给介绍一下啊。”有人在热闹中ณ说了一句。
项西扫了一眼，友善的笑容，轻松的招呼，但他也同时看得出这些人无论会聊的是什么，都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笑容，气质，氛围，都差得太远。
平时就自己干个活什么的还成，要说跟程博衍的朋友一块儿吃饭，这身就有点儿难看了，主要是便宜货一眼就能看出来。
身上的衣服有点儿不满意，现在天已经开始转暖，之前程博衍给他买的厚衣服都穿不了了，他就在这片的夜市上随便买了身衣服，挑的都是最便宜的那种，一身加起来都没到一百块。
只是今天他心情不好，严格来说是很糟。
不过现在医院对于他来说有了不一样的意义，新的一页，还有程博衍。
“好的，我下午过来吧，”项西打了个响指，“那我走了。”
“行，”程博衍笑笑，“你不要挂号了，直接过来我给你开个单，你去拍张片子我看看。”
“好好的，”程博衍拍拍她的肩，“祝你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想跟你说来着，又觉得……不知道怎么形容，”肖朗摇摇头，“感觉一旦说了，就真是全结束了，我是说在我心里，形式上的。”
“你是灯。”项西说。
程博衍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笑了笑：“所以才要一步步走稳了，可以慢，不能急。”
“怎么样？”项西很紧张地盯着他。
“第一次做的，好歹尝尝。”程博衍笑了笑，挑了一筷子没糊的吃了。
他说过项ำ西自己在家无聊了可以用他电脑แ，但自打小片片们暴露以后，项西就没再碰过他的电脑。
进门的时候看到项ำ西坐在他电脑前，他挺意外的。
项ำ西摸摸自己的脑门儿，真是发了一天的烧把人给烧傻了，要搁平时他肯定不会有这么没自知之明的想法。
不知道程博衍会不会觉得他可笑，自作多情的典范啊简直是。
“我先说啊，哥，我现在一直在冒汗，这进去了捂一身汗，你这衣服估计得拿硫酸洗，”项西犹豫着，“你要受不了再扔了，多浪ฐ费啊。”
“后面有拉链，拉开钻进去就行，一个洞的那边放脑袋，俩洞那边放腿，”程博衍过来帮他拉开了拉链，然后扯开，“钻吧。”
“水银的准。”程博衍吃了几口面就放了筷子。
“我没那么讲究，”项西把体温计放到左边腋窝里夹着，再用左手按着脑แ袋上的冰袋，腾出了右手，开始吃面，“哥，你家这么เ高级，怎么还用这么原始的体温计啊，现在医院不都用那种跟枪似的体温计么，对着脑门儿开一枪就知道温度了。”
“……嗯。”
没过几秒钟，项西又感叹了一句：“哎，好绿了！挺好闻的！”
“哦。”项西应了一声。
“说了你看不懂，”程博衍一手抱着小溪一手拿着电话感觉挺费劲的，也懒得再管项ำ西到เ底会不会看，“你先看别的电影吧，都挺好看的，我挂了。”
“你会洗么……”程博衍有些信不过他。
“我来吧，”项西挽着袖子跟了进来，“你做了饭，我洗碗。”
“程大夫，您能ม不能把我往好里想想啊？”项西拉长声音叹了口气，“我就非得抢吗？我住那儿不行啊？”
“自助银行？”程博衍愣了，“抢银行上柜员机抢啊？你补补常识吧……”
在谭小康准备把胳膊收回去的时候，项西把一杯水猛地往谭小康脸上一泼，接着就抓住了谭小康的手，架在栏杆上往下一拧。
“谢了。”项西接过水。
“是，你是……”程博衍顿了顿ู，“项西？”
“程博衍吗？”那ว边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程大夫？”
“这个你不吃了？”一个人指了指那兜烧烤问他。
“还成，”项西拿起烟叼着，也没点，程博衍说不让抽烟，“你俩走在时尚前沿呢。”
项西站在客厅里，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又不敢随便跟进去，怕程博衍给他扔出来，只得在外面喊了一声：“怎么弄啊？”
“等着！”程博衍在里面也喊，“十分钟！”
“……哦。”项西犹豫着回答，在卧室门外站着。
过了十来分钟，卧室门打开了，程博衍拿着衣服走了出来，往他手里一扔：“行了，自己重新再写一次名字吧，衣服我刚洗过了，拿回去晾干就行了。”
“弄掉了？”项西有些吃惊，赶紧把衣服一撑，看了看衣领，“这……什么啊？”
衣领上的名字和框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熊图案的布片儿，有间有一块白色，可以写名字。
“姓名贴，缝上去的，”程博衍往电脑桌沿上一靠，伸长了腿，“哎，眼睛都要瞎了。”
“你缝上去的啊？”项西瞪大了眼睛。
“嗯，小学劳技课缝了个沙包之ใ后就再没这么缝过东西了，”程博衍笑着说，“怎么样？”
“这玩意儿哪儿来的？”项西还在吃惊中没回过神来。
“我小外甥女的，”程博衍用手指在小熊上弹了弹，“幼儿园小朋友都用这个，我给她买了几个，还好我姐要自己้往上绣名字，所以买的是空白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