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咔嚓响了一声。
“你快回吧，大晚上跑这么一趟，项西都会，虽然程博衍家离这儿不算远，但……他突然又想起了程博衍跑过来的原因，顿时走路都不利索了，转身甩开步子就往“贼窝”那边冲，“我回了，晚安！但又很快地扔开了，”程博衍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怎么看啊。”
接着才发现自己还没穿裤子，顿时觉得尴尬得不行，蹦着抓起程博衍给他拿的那条裤想往腿上套，”
“回。
这个吻总算是让项西完全反应过来了，
“拍上了，他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这几天，”项西说，虽然他知道就一个假酒黑窝点被打掉，又是规模那么เ小的一个袖珍窝点，新闻根本不可能还有什么后续，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地想在新闻里找到馒头的身影。
听着程博衍轻言细语跟他说话时的声音，他很享受，闭着眼睛的时候会有种羽毛从脸上扫过的舒适感觉，但又害怕有一天这种舒适会消失。
“我身体感觉是好多了，”项西活动了一下胳膊，“壮如牛。”
“大概一两天，看个人情况，”程博衍看了看他的药，马上打完了，于是按铃叫了护士，“你现在身体比之前好些，明天应该就会缓解了，实在难受就跟我说。”
程博衍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方寅从里面出来之后跟在了他身后。
“嗯。”项西把信封拿过来塞到了自己放在一边的包里。
程博衍挺无奈，一边想教育一下项ำ西，一边又想乐。
“这就不错了，我正努力改呢，”项西啧了一声，“我以前跟馒头要是聊爽了，一句话里的主ว要内容你得从脏ู字儿里往外挑，跟挑豆儿似的。”
项西挺久没吃刀削面了，程博衍开着车在街上兜了几圈好容易才找到一家，本来程博衍觉得这家有点儿不够干净，但正好路边有个停车位，于是还是决定就在这家吃了。
“有完没完了啊你！”项西又喊了一嗓子，想想又抢在程博衍开口之前说了一句，“没完了，我替你说吧。”
书城很大，五层楼，项西看着一排排看不到เ头的书架和中间堆得跟碉堡一样的书，突然有种要迷路的感觉。
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需要买教材了。
浇头怎么做！
放多少水，搁多少米？
“叫宋哥就行，都这么叫，”宋一笑了笑，“怎么เ样？累吗？”
“宋……”项ำ西看着他，也没听到别的同事是怎么叫宋一的，他有些犹豫。
看到了项西正低着头坐在马桶盖上。
他抽了几张纸巾，垫着手把马桶盖给盖了下来，然后站了上去，又垫着墙踩到了水箱上，再用纸巾垫在两个ฐ隔间中间的板子上，手扶着隔板，脑袋往那边探了过去。
项西长得挺清秀，算不上特别出众，但还是会在人群中被人一眼看到，他身上除去跟同龄人相比成熟得多的气质之ใ外，还有些敏感，小心翼翼带着些许自卑，而让程博衍偶尔会觉得心一软的，却是他独处时那种看透了很多东西之后的落寞。
没过几分钟，他就看到เ了顺着小路走出来的项ำ西，几天没见，项西的脸似乎ๆ尖了些，不过身上新买的衣服看上去让他显得还挺精神。
项西打开包，从最下面摸出了一包烟，烟他一直放在包里，程博衍说不能抽烟，他就一直没抽。
“行，我看看。”修车师傅应了一声。
“听不懂。”项西说。
“你住院之前的骨头才漂亮呢，片子还在我那儿，有空你品味一下，跟开花了似的，美着呢，”程博衍拿过片子往灯箱上一插，边看边说，“对线良好，骨折线模糊……”
“同情什么，”程博衍笑着说，“你都挂那儿睡着了。”
“你有没有点儿同情心啊，还是个ฐ大夫呢，医者仁心哪儿去了啊！”项西喊了一嗓子。
“哦，”程博衍拿了盒牛奶给他，“你还没吃饭吧？”
“……哦，不用！不用！”项ำ西赶紧说，“不用，放店里就行，我晚上在店里洗澡，能省点儿那边的水电费了。”
“不是我说，大摄影家，你这也太耽误我事儿了，”项西皱着眉，拿过水喝了两口，“你说我刚要是反应慢点儿，他出来一锹拍我脸上怎么办？”
“喝点儿水，”方寅去买了瓶水递给他，抱着相机包也坐在了他身边，“你还跑得真快。”
方寅没有跟到厕所，项西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打完电话又跟回了注射室，跟项西隔着几排椅子坐下了。
项西举着药转身就往厕所走了过去：“我尿尿。”
“你在我这儿混吃混喝，我还得伺候病号，”程博衍喝了口酒，“看个书你在边儿上念经，等你睡了再看吧，你上厕所还过来汇报……”
“痔疮？”项西满脑子都还是程博衍那个弟弟，感慨万千中又觉得程博衍对弟弟的描述轻描淡写得有些让人迷茫。
看个书也能ม看得出这么舒服的姿ู势。
程博衍没有关卧室门，项西能看到เ他戴上了耳机，靠在窗边的懒โ人沙发里，腿伸得老长。
“我看看单子。”程博衍看着他烧得有些发红的脸，感觉心里莫名其妙地一软。
“拿了，我就等着你忙完跟你说一声，然后去打针。”项西笑笑。
“那为什么叫高|潮？”项西问。
“嗯。”程博衍捏捏眉心。
“我靠，真浪费，那几条还是新的呢。”他忍不住说了一句。
项西跟着走了进去，看到程博衍从抽屉里拿了三块新的抹布出来，换掉了原来的那三块。
“就，就中午我还看电视来着，是您吧？”项ำ西一回身想指指电视，手里还拿着碗，这一挥，碗里没喝完的水一下泼了出来，他顺嘴小声骂了一句，“哎操。”
女人没有说话，大概是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肯定属错了，往前点儿属牛吧，”项ำ西摸了摸购物车里的几捆生菜，“我大概狗猪鼠里随便挑一个。”
“属虎，”程博衍回答，又顺ิ嘴问了一句“你呢？”
“要出事儿刚就出了，”程博衍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他进来的背心男，走到铁门前看了看，回过头冲背心男一伸手，“钥匙。”
“哥，”项西一见他进来，就把胳膊从栏杆里伸了出来，冲他挥了挥，又放低声音很快地说了一句，“不让你找个锁匠一块儿来么？你一个人过来出事儿怎么办啊！”
“谁啊？”林赫放下车窗问，“饭店里的？”
“我……”程博衍回手指了指饭店，“要找个人说几句话。”
项西被谭小康搂着肩拽出了自助银行，挣了几下才挣脱了谭小康的胳膊。
“你……”谭小康还想问什么，但看了看身边的人，又没有开口，只是往项ำ西肩上一搂，冲那几个人挥了挥手，“这我几年没见的哥们儿，误会了误会了，散散散……”
刘远平那边关了门，项西过去把自己的门也关上了。
盘腿儿坐床上对着相机又想起了程博衍的那些话，不过想了没多大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就全放到了相机上。
这么牛的相机！镜头就好几个呢！都快赶上方寅的那ว个炮筒了！
拿着这样的相机拍照不好好学都不好意思按快门了！
程博衍的话不想了，像以前那样就像以前那样吧，反正想也想不明白……
这么多按钮都是干嘛的啊？
项西拿出程博衍给画的说明书，趴到床上，对着相机一个ฐ一个地看了一遍，然后拿着相机对着屋里的墙啊柜子啊灯啊拍了几张，又试着换了个镜头拍，对比拍出来的照片有什么区别。
手机在响，项西小心地把捧在手里的相机放到เ床上，然后才掏出了手机，是方แ寅。
他才想起来还没跟方寅说自己้不想拍了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起了电å话。
“小展？”方寅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忘了给你打电话说了，”项ำ西靠着墙，“你博客上的照片什么的我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