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心道这真是莫名其妙地被秀一脸,林柚倒没在意。她调整一下合作模式里默认发放给每个玩家的、共计十格的腰包,
真是天下食。
这座家庭旅馆不大,合计四层,内里亮着明亮温暖的灯光。如果不是因为明知它闹鬼,对一行淋成落汤鸡的玩家可太有诱惑力了。
教导主任在楼道见鬼滚了下去,
小心翼翼地翻过窗,男生们都跃跃欲试地想轮流再从那段楼梯走一遍,
可她进不来。
这会儿才刚睡着没多久,他嚎这一嗓子就惊醒了整个宿舍。
此地不宜久留。要不是宿管威胁说再不,她刚把窗户拉好,
耿清河心说问题超大啊外面那。林柚暗道一声不好,赶忙闪身在栏杆后。径直跟着下了车。
可和她同住的女孩还在一边关心地看着,她只好胡乱ກ拨拉了几口寡淡的饭菜,然后借着生病的由头把饭盒往旁边一推。
幸好伤口不深,血很容易就自己้止住了。
“说实话,”林柚道,“我在想万一这一串ธ钥匙里没有一把是真的该怎么办。”
这血不就白流了。
耿清河:“……”
耿清河:“别吧,这么虐的吗?”
林柚无谓地耸耸肩,反正这把是不行,她换成下一把继续试。
他们俩一路听着周遭的动静,瞒过还在四处爬行的女佣的耳目,终于到达了通往四楼的楼梯口前。
此时此刻๑,是凌晨两点,距离六点天亮还有四个小时。
正如留在楼下大厅的队友所言,一扇木门挡住了所有去路。门板厚重,门锁还十分结实,拿不到钥匙还就真进不去。
这一把还是不行。连续试了四五把,林柚早习惯了失败,她转转钥匙圈,又将一把新的插进去。
钥匙齿与锁孔完美贴合,林柚精神一振,十分顺畅地转动了钥匙。
开了!
下一秒,迎面而来的空气熏得两人齐齐后退一步。
林柚捏住鼻子,她现在有点不太想上去了。
“这怎么——”耿清河的表情也是十足的嫌弃,“这怎么这么เ难闻?!”
如果非要形容,这是一种刨开墓穴般的恶臭。林柚没想过这辈子还能闻到เ这样的味道,她头一回觉得《盒》的嗅觉拟真做得太过。
在大开的木门前呆立半天,权当是放放味儿。
“……行了。”
事到如今也不能真不去,林柚用手扇了扇,艰难地做了决定,“上去吧,搞不好一会儿就习惯了。”
“你等等,”她拦住打算直接一步踏上楼梯的耿清河,“我走前面。”
他们之前待的楼层,灯光虽昏暗,但也在正常范围内。但这一层就全然不一样了,照明几近于无,那一丁点的亮光也都是来自天花板上挂的零星几个亮度可怜的小灯泡。
眼睛习惯黑暗后,林柚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走廊正对楼梯的那面窗户上层层钉ล着的宽大木条。
木制台阶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踏过最后一阶,在踩上四楼ä的地板的同时忽觉脚下一滑。
……!
林柚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墙壁,好歹是稳住了平衡。但她手上也沾了不少黏腻的液体,一言难尽地用力往旁边甩去。
“墙上这也太恶心了……”她抱怨道,又转头向后面的人嘱咐,“小心点,地是滑的。”
举高手对着灯泡的光照研究了半天,林柚还是无法辨认出这浅绿的粘液到底是什么。
她蹲下|身。
借着光亮,她能看到เ的那部分地面似乎和手上还沾着的是同样的东西。唯一不同的是地上有明显爬行拖曳的痕迹。
“粘液……”耿清河也在不远处来回观察着两边,“还粘得墙上都是,看来体型不小,难道说……”
他灵光一闪,“巨型史莱姆?!”
林柚:“……”
神特么เ巨型史莱姆。
哪家邪教是崇拜史莱姆的,这不是恐怖游戏是勇者斗恶龙吧?
“不管是不是史莱姆,”林柚站起身,“这么大的体型肯定是怪物了,八成……是那场所谓仪式的产物。”
思来想去,这是最可能ม的发展——兰顿夫妇为了某种目的举ะ行邪教仪式,仪式失败了,老板娘发现召唤出的是个怪物故而发了狂,想把这些全部烧掉。
但问题来了,从他们到这间旅馆为ฦ止,遇到过老板娘,女佣和团灭发动机民俗学家也见到了,筹划ฐ一切的兰顿本人呢?
按理说,亲手杀了老板娘的他才应该是她最恨的人。
“别的先不提了。”
耿清河幽幽道:“这里有水吗?”
林柚也厌恶地看着手上残存的东西。
这是得洗洗。
楼ä道暗得要命,幸亏楼梯口不远处就是旅馆的洗衣房。这里的水龙头显然很久没有用过了,一拧开淌出来的水都带着红锈。
放了快有半分钟,自来水终于转为清澈。她冲掉手心的粘液,这才刚站起来就看见耿清河拎着个放在洗衣机旁边的塑料桶凑了上去。
林柚:“……你这干什么?”
“大佬你看这粘液那么เ多,”他一本正经道,“万一一会儿再沾上点有腐蚀性的咋办。没事,我放背包里不会洒的。”
……你高兴就好。
林柚心说这人真禁不住夸,等他接水的期间,她四处翻翻找找,看能ม不能捡到什么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还真被她从头差不多适应了这里的气味,但靠近这粘液时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异味更重。
一开始看不大出来,有了手电å筒的照明,能看出地板上的粘液间还有一道细细的痕迹。
发红发暗,像血滴出来的。
“……不好说。”他纠结道。
“从楼梯口到那边,”林柚抬抬下巴๒,“去看看吧。”
两人一路上都在小心避开墙上、地上的粘液,好在总是能找到落脚处的。走着走着,耿清河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它们散布的密度明显增加了。
“前面,”他小声问,“前面不会是boss战吧?”
“有可能。”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耿清河怀疑自己一起上楼是不是犯糊涂了,他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林柚没管他那点小纠结,小手电的电å量全部耗尽,她只来得及看清血迹是在一扇门前停下。
她屏住呼吸,回头示意后面的人也噤声——耿清河把头点成了拨浪鼓。
林柚小心地将门推开一条缝。
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宴会厅。
桌椅全被杂乱地堆在一边,空荡荡的宴厅中央立着个人影。
内里的灯也没有多亮,但几盏灯加在一起总比走廊强得多。她看见那人脚边画在地上的繁复图案——活像个魔法阵——而对方手上也沾满了同样猩红的颜色。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一瞬间,林柚瞳孔一缩。
是血。
“为什么不进来呢?”男人的嗓音响起,他也随之转身,一双眼睛亮得吓人,“远道而来的客人们。”
看来是早ຉ就发现他们了。
林柚也不再遮掩,一把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