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钱不难洗钱难，才将汤汤水水的脂肪尸水血处理个大概。我说，看着王先生心急如焚地确认每通可能跟不可能ม的电话，甚至还打电å话去面摊老板那ว边询问，想知道王小妹最后出现的地方。最后还得拿盐酸，杀人不难挖洞难。
插播个忠告。
我已经忘记小女孩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不过要忘掉她那张脸可是千难万难，想点更省事，面无表情地在她面前晃着。只没有头的老鼠。舌头底下蠕蠕刺刺。小女孩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从未想象过人类的脸上可以出现这种表情。那是极度的恐惧毁灭性的崩溃。椅子脚๐断了，那股狂乱ກ的情绪在不对称的稚龄中从未歇止，像头猛兽，从屏幕中ณ嘶吼着爬出。向我袭来。
但老张终究是个初窥犯罪殿堂的生手，他在屏幕上的表现像第次看见骆驼的印第安人。
我好紧张，因为我根本就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我无法同意。
自白书少了个重要证人犯罪涉嫌者。
“仔细看着！张国定，他是不是你杀的？”我将迭恐怖的照片摔到房东的桌上。
“我也是听你们说才知道老张被杀了，那件事跟我点关系都没有。”房东正色说道，拿起凶案现场的照片欣赏着：“不过，能够用那种方แ式慢慢杀死老张的，你们看了我的自白书后也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张国定是第个搬出凶宅的幸存房客，在这件案子初ม露线索时，我们警方แ循线搜查到他在菜市场的新住所，但他的房门始终打不开，喊门也没人应，于是我叫那栋房子的房东过来开门，竟发现张国定的双手被衣服绑在衣柜里的钢制吊梁上，全身上下都有针孔的细密伤痕，全身发黑，死了好几天。
法医验尸发现，张国定的血液里有成份不明且相当复杂的毒素溶剂，而他的内分泌系统也曾出现过数十倍于正常人的抗体反应，但对张国定本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他在完全断气前至少历经了七十二小时的痛苦折磨。
自白书又少了个重要证人犯罪涉แ嫌者。
“喔？那郭力呢？你把他藏到เ哪里去了？”我双手环抱胸ถ前。
“第六次回答你，郭力如果消失不见了，只有个可能，你们去翻翻我的自白书吧。”房东长长叹了口气，说：“没想到เ连郭力都躲不掉，唉，你们把我关到เ牢里也好，牢里安全些。”
“干，你不要将什么事情都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女人身上揽！是男人的话就敢作敢当！”我愤怒地大拍桌子。
房东正色说道：“我是敢作敢当，你们那三个来探查的警察确实是我杀的，所以要判我三个死刑也是很合理的。不过令狐的确是郭力亲手毙的，王小妹的确是老张杀的，王先生的确是颖如宰的，陈小姐也的确是老张郭力柏彦三人合力挂掉的，而颖如房间超大行李箱里的腐烂国小女生桌子上血肉模糊的立委人头，当然也是颖如干的，这点毋庸置疑ທ不是吗？我也带你们到大度山找到弃尸的地点不是？我很合作，但不能将所有的命案都算在我的头上，那对辛苦实践预ไ言的我是个天大的侮辱。”
我的拳头紧握，轰然揍向桌子：“你以为自己很行吗？警察是那么好耍的吗？告诉你！全台湾监狱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不管是狱卒还是里头的大哥，只要我句话交代下去！用钢刷刷你的老二，白天被大家用拖把戳你屁眼，晚上要帮两ä百多人交，倒吊鸳鸯锁辣椒水吃头发架乌龟样样都来，准整死你！”
房东害怕地说：“别这样对我，我已经在反省了。”
他反省的表情，却像个正想朝你脸上精的猥琐男子。
两ä人许久未语，但我的话可还没问完。
我瞪着房东，说：“不想在被枪毙前就被搞死的话，就说清楚你究竟是谁？为什么เ要冒充房东？是不是开始就计画犯案？干什么把指纹弄掉？”谁是谁，居然是结案最大的关键，最官僚的部份，非搞清楚不可。
房东没有说话，他出神地玩弄手指头上的鼻屎，接着研究起掌纹的奥妙。
每次我们质询他的身分，就像使用法语跟猴子沟通样毫无反应，问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他下子说台大肄业，下子说辅大肄业，又问他曾被哪个老师教过，他会背诵出曾经看过的警察制服上的名字。
存心捣乱。
“还有，我们在所有人的房间里都可以找到他们的指纹，唯独你跟颖如的房间个象样的指纹都没有，只有你自己的毛发指甲皮肤碎屑液，你说奇怪不奇怪？”我两手摊。
“颖如神出鬼没，自然不会留下证据。如果留下了，也是她不在乎。”房东的眼神炯炯发亮。
我讽刺道：“个人要扮成两个人，还真是煞ย费苦心，其实你跟我心里都很明白，从头到尾都没有张颖如这个ฐ人，张颖如只是你的幻想，你的分裂，你没有老二的人格。”
这是提出的精神分析理论，假房东既然冒充了真房东收租，自己还笃信不疑，又杜撰个荒谬绝伦的犯罪脚本，精神状态不稳本身就是确定的，而将心中某个想象或欲望投射到个不存在的人物上，这样的想法也就不足为奇。久而久之，不存在的人物也会实际发生行动。以藉用同个身体为方式。
颖如，只是个投射，个完全没有道德躯壳的假设。所有关于她真实存在的可能，是零。
已故的导演希区考克的经典代表作“惊魂记”，就是叙述个精神分裂症的男子同时化身为自己已经去世的母亲，动手杀害许多无辜少女，化身期间不只伪装ณ女性声嗓欺骗过调查案子的私家侦探，连行为举ะ止都强烈显现母亲的特殊嫉妒性人格。
眼前的男人，不管是真的精神分裂还是善于伪装，总之，这个世界上绝没有颖如这个人，所有的切都是他杜撰出来的虚伪故事。
我看着不发语的房东，继续说：“个大男人居然要阉割自己才有办法当个杀人鬼，真是丢尽我们带把好汉的脸！”
房东没打算理会我，他研究着没有指纹的手指，捏着揉着掐着甩着，好象手指是天底下最有趣的玩意儿。
“你渴望犯罪渴望杀人甚至渴望成为经典，但很抱歉，你只是个娘娘腔的小别三，我也会跟记者这么说的。”我得意洋洋看着沈默的房东，我的话句句命中他的弱点。
这家伙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ว么神，为什么要杀掉前来询问的小员警？唬弄几句过去也就是了，但他选择了将自己曝光，其心自是要成为犯罪史上不断被引述的页，这是所有变态共同的虚荣心。
我洞悉了他，他在我面前已经虚弱无力。
房东头也不抬，不多久，双手手指彼此怪异缠绕，打成个肌骨扭曲的结。
“而这个怪案，随着时间跟媒体健忘的个性，年后就不会有人在意。你应该知道前桃园县县长刘邦友在自己官邸被黑道挂掉的案子吧？当初炒得惊天动地的，哈，现在呢？那恐怖的命案现场已经被拆掉了，点价值都没有。你呢？个没有头的立法委员，没名没气的，过阵子大家连他叫什么名字都忘了，你啊，只不过做了场白工。”我哈哈大笑，鼓掌拍手。
强光照射下，手掌的巨大黑影在房东脸上晃动着。
房东举起他缠绕不清的手指团，困惑地说：“警察大人，我我好象把自己死锁了？打不开！”
我失笑。
个ฐ人的两只手掌，怎么会如此乱七八糟地锁在起？
“你不过就是个小丑。”我说，打开门，关上。
门缝里，最后看到的房东，正忙着苦恼自己两ä只纠缠不清的手掌。
就跟虚假的房东张颖如，样。
“绮姗，今晚我要加班，恐怕不能回家睡了，明天早还要去署里跟那些老头子报告呢，嗯，爱你，晚安。”
我挂上电话，在沙发上切换着电视节目，索ิ然无味地在上百个频道中跳跃。
三年又十个月了。
乃强说的对，那个扭曲变形的案子绝不能ม碰。
就在身分不明的“房东”被送进土城监狱之后的两个月，我刚ธ刚刑求完个ฐ飚车族后回到家里，赫然发现公文包里竟有份房东自白书的影本，我慢慢思索ิ回忆，好不容易才承认原来是自己在有意无意中将档案室的备份偷了出来。
偷？为什么我要偷这种愚不可及的东西出来？
我不知道，但在嗤之以鼻后，深夜我躺在熟睡的绮姗旁，慢慢翻阅着荒谬至极的自白书，遍又遍，我竟没办法停下来，也没办法睡觉。
因为我怕阖上眼睛后会做恶梦吗？
不是，我不是像乃强那样的人。
我比较强。
翻着翻着，我不由自主ว想到เ下班前，自己้被柯组长轰骂顿的下贱样子，他不断质疑ທ我为什么要将个飚车拒绝临ภ检的毛头小子打到脾脏破裂ฐ？然后像个管家婆般，柯组长将许多无谓的陈年旧事倒了出来，气得我当场离席打开暂时拘留室抓起里面个刚ธ抓到的女毒虫的头发往墙上摔，直到墙上涂满鲜血为止。
停职留薪三个月？
通通都是没有老二的迂腐警察，今天社会会扭曲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执法不力的关系。
天亮了，阖上看了五遍的自白书，上面的字句有些已被我重复涂了好几个ฐ圈圈。真是邪恶透顶的人性，不管这些自言自语是不是真的，光是用人类的语言说出这样的想法就够令人作恶的。
我小心翼翼下了床，打开电视，看着晨间新闻。
“各位观众早安，昨天深夜土城监狱发生集体凶杀案，众所瞩目的东别ี连环凶案受刑人所处的四人牢房在凌晨两点发生激烈口角，其中两人联手将另名受刑人殴打致死，随后在狱警镇压的过程中ณ，名狱警涉嫌过度执法，不断使用电击棒攻击其中名受刑人鼠蹊部，导致受刑人重伤紧ู急送医，而神秘的东别受刑人则立刻๑被隔离审讯，目前还不知道整个冲突的过程”
多么可笑。
这种变态应该让我在厕所里打到半身不遂，何必送到监狱浪费国家饮食？
我立刻关掉电视，打了通电话给线民阿角，叫他想办法帮我约中部的大毒枭白桑出来。
“跟白桑说，我夏江平要跟他谈笔大生意。”我是这么说的。
两天后，我在间茶室跟白桑辟室密谈，半小时后，白桑出了密室，就从怀里掏出手枪干掉他最亲近的手下，也就是警方长期布线的卧底；个小时后，另外两个ฐ重要的卧底也被挑断手脚筋丢到海ร里，死得不明不白。
而我的户头里，则多了七百万新台币。
七百万，我买下了逢甲栋老旧的租宅，重新翻修打理好，弄了最流行的宽频网络全套卫浴甚至是第四台。
但是我，却不太看电视节目了。
我起身，打开隐密的小房门，走进个ฐ几乎被计算机液晶屏幕各种声音环绕着的世界，关上隔音极佳的泡绵厚门。
很多画面，很多声音，但却很宁静。
二楼，个月前搬走的柏森正拿着以前自己暗中备份的钥匙，偷偷打开以前的房间，寻宝似窥探着，在黑暗中慢慢接近正在熟睡的新房客舒可。
住在舒可对面的鸡饭，正坐在浴室地板洗澡。我不懂，个ฐ大男人干什么留那ว种长头发？干什么在身上刺๐堆自以为ฦ有个性的图腾？每次看到鸡饭仔细呵护头颓废长发的样子，我就会奇怪为什么他还能交得到เ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三楼的美铃正在作仰卧起坐，边戴着肥厚的耳机哼哼唱唱，肺活量挺大，你真该听听他哥哥跟她爱时，她边大哭边大叫的滛荡声音，真是峰峰相连到天边。
美铃戴着耳机，自然没发现刚刚走廊上重重砰的声。
“干你妈的！好好的书不念学人家吃什么摇头丸！”我拍了拍住在美铃对面的死延毕生国仔的后脑แ勺。
国仔浑身发抖，却无法动弹与喊叫，他的嘴巴被我封死全身捆上粗麻绳，坐在小房间中的铁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