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垫子站在饮水机跟前儿，研究了半天，四周一个ฐ杯子也没看着，湿纸巾行么เ。
“好香啊！”端出来的时候项西闻到了香味，喊了一声。
“我还没想好。”程博衍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
程博衍盯着他的手，
“今儿晚上就让你一个人睡床，不过项西在包里翻了半天，”程博衍回答得很干脆。
他开始考虑如果真就只是被不小心锁在了屋里，他去给找了个ฐ锁匠开了门之后要不要顺便骂项西一顿，大休息日的就为这么件破事儿让他来回跑一个多小时。以防他要从包里掏出什，你不是不乐意跟我挤么，
“不怕。”谭小康在外面说。
“是不是还得洗手，最后他进厨？”宋一看着他，准备拿湿纸巾给他。
不，还是有信得过的人，只是他信得过的人估计信不过他……
这几个人倒是没有下狠手打人，只是在屋子里一通砸，又对着那俩大叔蹬了几脚，然后有人站在项西旁边的柜员机前尿了泡尿。
多让人失望啊。
“别别别！”项西一听就拼命摇手，“我不抽了不抽了，别让我去，我去哪擦地都行就别让我去那儿，我怕鬼。”
“那我走了啊，”程博衍强忍着才没当着项西面儿一个呵欠打出来，“我真挺困的。”
“你不吃饭呢么，带着一身肉香进来又不让吃，我难受，”项西啧了一声，“我也就喝点儿白水解馋了。”
孙大姐站电视机跟前儿还能ม听清，他躺床上只感觉心烦意乱。
被偷了四千，住院的押金，各种治疗费药费，还要请陪护……这些他习惯性地都记在了手机的记账软件里，加一块儿花费不少。
一个捡来的，没有身份证的，姓名年龄身世全凭嘴说的混混。
项西很焦急地等着护士出去了，程博衍走到了他床边，他刚要开口，程博衍突然又转身进了厕所。
“拆过啊，听说有夹板把手给夹黑了的，我怕你给我缠太紧了就自己松了松……”姑娘啧了一声，“结果好像太松了？哎你怎么不给我打石膏呢？打石膏多好啊。”
他咬咬嘴唇，在心里骂了馒头一句傻逼。
比如失去了的人。
“今天还挺早啊，我看刘ถ大夫还在忙呢。”小护士跑着进了电å梯。
“哎！”老板很不爽地喊了一声，在项西转身开之后又补了一句，“你们这些人怎么不死！”
“哎，你不知道，”小江皱着眉，“就刚才急诊来了一个ฐ胃穿孔的，家属急得不行，差点儿打起来呢。”
程大夫那个“哥”，你们也太没想像力了，除了那么一两ä个，别的一水儿猜前任的，不对，再猜吧反正你们还年轻⊙▽⊙。
程博衍给她们倒好酒，奶奶喊着厨房还有菜，他放下酒瓶：“我去拿。”
项西直接起身甩门出去了。
“别做了，我今天吃的不是豆儿，有肉，”程博衍笑着说，“我一会儿就到了，刚从超市出来。”
项西往地上啐了一口，他不怕二盘，他被平叔捡回来的时候，二盘还不知道跟哪儿坑蒙拐骗地混着呢。
“我就昨天端盆儿水打个喷嚏，一抻，就疼得不行，腿都疼了，动不了。”大叔又把病情说了一遍。
“你不回啊？齁冷的，我刚说跟他俩打一个车，你又不愿意。”馒头叹了口气。
“小展，”李慧在他身后叫了一声，声音沙哑，低得几乎听不见，“救救我。”
没有拿包，裤子修身，能看出兜里没东西，钱包在外套内兜里，而因为刚从暖气十足的超市里出来，外套拉链没有拉。
这不是临时碰上了，这是人家在楼ä上就看着了，拿着东西追下来的。
“是呢，”大妈拧着眉，“你说神不神，我就看个电å视，愣是把腿给看折了！这叫什么事儿！”
“板，”项西马上说，“这个好认。”
“刀字认识吗？”程博衍又问。
“认识。”项西用手指划了划。
“那行了，”程博衍写好三张贴纸，用笔点着，“洗碗的，擦案板的，擦刀的，别再拿错了。”
“哎——”项西拉长声音靠在墙上，“哥你累็不累啊？”
“累็，你要不这么没记性我就能好点儿。”程博衍说着走出了厨房。
“那你擦地用什么？”项西跟在他身后，“擦桌子啊擦玻璃什么的呢？”
程博衍叹了口气，转过身拽着项西的胳膊把他又带回了厨房里，打开冰箱旁边的柜子指了指：“用这些，百洁湿巾。”
“浪费，”项西拿了一包出来看了看，“用抹布不行吗？”
“擦完了有灰会变黑，洗不掉的，看着难受，”程博衍说，“怎么你打算给我擦地？”
“我要擦也不用这些，多麻烦啊，我宁可躺地上给你蹭干净。”项ำ西啧了一声。
“蹭吧，”程博衍看了他一眼，进了卧室，“我洗个澡，你先看会儿电视吧，一会儿我给你拿铺盖。”
“哥，”项西站在卧室门外，有些犹豫地说，“有个事儿我想问……”
“项西！”程博衍突然在卧室里一声暴喝，“你给我滚进来！”
“怎！怎么……了？”项西吓了一跳，差ๆ点儿摔一跤，扶着门框往卧室里瞅了一眼。
“我说了你敢睡我床你就死定了！”程博衍指着他。
“我没……”项西赶紧往床上看了一眼，看到了床上铺着的被子上有一个明显的大坑，他愣了愣，转身就往门口跑。
“还跑？”程博衍追了出来。
项西的手刚摸到大门的锁，程博衍已经一把抓住了他衣领，他被半拎着扔到了沙发上。
“打吧打吧打吧……”项西抱着头缩成一团，想想又赶紧把脚上的拖鞋甩到地上，然后抱着头脸冲着靠背，闷着声音说，“别卸膀子！”
程博衍站在沙发边没动，也没说话。
项西等了一会儿，偏过脸瞅了瞅：“我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故意的，”程博衍说，“你要是故意的已经被我扔出去了。”
“我就是……觉得吧……”项西小声说，“那床看着真他妈……不，真是舒服啊，又大……又软的，没睡过这么的床，我就趴了一秒种感受一下，就一秒，唰，就起来了……”
程博衍没理他，进屋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洗澡去了。
洗完澡他顶着条毛巾出来的时候，发现项西还那么团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项西居然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