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我,不可能马上就上岗单独作业,而是先从学徒工做起。我对此也不很清楚,要等操作考试合格后才能单独上岗。对此,我当然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我能早一天在工作中ณ独挡一面,以便尽早拿到เ较多的工ื资来帮扶我的弟弟和子民哥。我住的地方与素า英不在一幢楼,而是二十个人共一室的大房间,这比起我在学校住校时共一间寝室的人还要多。来人是四面八方的,天南海北的口音杂在一起,我无法听懂ฦ一句。虽然人多,但室里每时每刻倒还干净。无论是生活环境还是工ื作环境,比起我们家乡的大山来讲,我都满意了。带我的那ว位师傅是从四川大山里来的,她比我年纪还小,她说她当时来到该厂的时候才十五岁。她不让我叫她“师傅”,她说要我直接叫她的名字还亲切些,她反过来却一声长一声短地叫我“山霞姐”,弄得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四川话的鼻音较重,我总感到她好像叫的是“三峡姐”。我虽然比她大一岁,可我在她面前却像个妹妹一样虚心向她讨教。也许是共同的命运,她待我很好,根本没有师傅的架子,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在业务上一手一手地教着我。
我完全把自己的心思投入到了工ื作之ใ中。我没想到在这里每天工作的时间要十二个小时,早上不到เ七点钟就起床,除去每天用餐的时间后,晚上十二点以后才能下班休息。这几乎与我以前在学校上高三学习的时间差不多一样了,可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不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适应这种工作的机制,每天下来只感到เ腰酸背痛,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一切就会好起来。人在了外面,就不能让外界适应我,我必须要先适应这外界才能得以生存。这是我时时给自己敲的警钟。在我们这群所有的打工ื族里,文化程度都不高,要说到目前所学到的知识,我可能会排在了前列ต,因为我要是继续上学的话,我可是一名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啊。可现在我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有这种优越感,过去的东西就像流水一样永远地过去了,以前的辉煌ä只属于我的过去,现在不能也决不能用学生时代的那种放眼天下的激情来左右我自己的现在。我现在到เ了这个ฐ时候,讲的必须ี是现实的东西,只能先把日子当日子来过,甚至用世俗的方式来摆放我的位置让我才能感到เ安定,才能ม让我的心理始终保持平衡。我现在不能有高的要求,先把自己目前脚๐下的路走好才是我当前唯一的要求,这是从我心灵深处传给我的声音,也好似天籁之音,我时时要聆听它,必须认真地去听,因为我现在不仅是为ฦ自己而活着,主要的是为ฦ我的亲人而活着。先为ฦ别人活着才能为自己活着,这是我生命的意义แ,也是真正的意义。从现实中去寻找希望,却又把希望回归在真真切切的现实之ใ中,这也许就是我的生活。尽管现实中有很多力量在压抑着我,我不在乎。我用我的身心去体验世界ศ,但更重要的却是用我的行动来感动世界。付出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这就看人怎样去想这东西。其实,只要人把心放宽,什么เ也就跟着宽了。这内涵别人不一定懂,可我完全能懂。干了一段时间后,我渐渐地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一天,我正在上班,忽然组长走过来对我说有人找我。我顺着组长的手指看过去,只见素英站在门边用食指向我勾了一下,笑笑地望着我,示意我出去。我们上班是有严格的规定的,上班时间一律不准会客。组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向我点了点头,表示她准许了。别ี看组长职务不高,但可以管辖我们七十多号人。我听我师傅给我说过,要想爬上组长的位子,还得先从干取送材料é的一级助理做起,然后再到记工的二级助理后,工作出色了才能爬到เ管理产品质量和人事权的组长。我停下手里的活儿,拘谨地站了起来,大伙儿都把眼睛盯着我,我感到很不自在。看来素英在厂里真的很吃得开,别ี人把接待员的这种“接待”,都已๐经当成一种荣耀了。这一切都是从她们的眼睛里告诉我的,当然也包括组长的眼睛。我出去了,素า英把我拉在了别人看不见的墙壁后面,抿着嘴一笑,然后把手里的一个用报纸包上的东西塞给我。我怔了一下问:“啥呢?”她把嘴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化装品,我特地给你买的。”我以为她找我会是什么急事哩,真弄得我有点哭笑不得。我现在是享受这玩艺儿的吗?爱美虽然是女人的天性,可我根本就没想过这事,更不敢往深的想,因为ฦ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是奢侈品了。我没有接,只是笑着。她见我半天没接过来,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