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老三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因为跪的时间太长腿麻掉而站不起来了,傅云青打着一把油纸伞走下台阶,走向老三,在他的面前撑起一把伞,向他伸出手,老三抓着傅云青的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失礼了,说道:挪动,放怀秋出……”话音未落,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叶老夫人,看着傅,我今天打扰你们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清脆的,不然师父会……”
兰姨此时也乱了阵脚,看见一向端庄贤淑的太太居然为了救一个素未谋面的唱戏的少年竟然,一下扑向了老三!
“怀秋啊,你就先在这里坐着别ี乱跑,知道吗,师哥要和师兄去师父那里,喏,这是我出发前给你买的馒头,肯定冷了,但是等会儿饿了就吃,好吗?”老三蹲在怀秋的面前,把怀里一直揣着的馒头拿了出来,馒头没有变硬倒是冷了,怀秋接过老三手里的馒头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师哥你们唱戏的时候我怎么在后台看?”
“嗯!”怀秋点了点头,主ว动伸出手牵着老三,走向大堂。
老三揉了揉怀秋的脸,又捏了捏他的鼻子,说道:“小馋猫,吃胖了以后可没姑娘喜欢你了!”
“怀秋!”中午二师兄秦鹤亭端来了饭菜,一看是二师兄,怀秋瘪着小嘴,眼巴๒巴地看着秦鹤亭,好似无意却有心地问道:“二师兄,师哥呢?”
从应付冷漠到痴心相付需要多大的勇气,还有跨出多少步你才能看见我,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多少牺牲,我只希望你能爱我,就像爱他一样爱我,我也不要知道真相,因为我在你心里只是配角。
这句话说完,在场的人都听出老三哽咽了。
“好,好,好孩子,起来吧。”傅云青这一刻仿佛也苍老了十岁,一把扶起跪下的老三,又把他抱在怀里,说道,“老三,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老三没作声,眼泪早已决堤,不过又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傅云青,转身下了楼梯,一路奔向宅院门口,身后的成叔和一众家仆也跟着老三的步伐离开了宅院门。
老三看见汽车并无动容,就好像一副行尸走肉,木木地进入了汽车里,成叔坐在他的身旁,一句话没说,老三的眼泪不可遏制ๆ地流下来,可又倔强地拿袖子不停地擦拭着,汽车发动了,轰鸣声掩盖着时不时的抽泣声。
“师哥!”
不知什么时候,怀秋突然从宅院门口冲了出去,一路猛追着那辆汽车,年龄毕竟还小的怀秋始终跟不上汽车的速度,怀秋边跑边哭,为什么เ师哥要走,问爹爹也一言不发,怀秋还穿着纯白的里衣,眼泪模糊了视线,可他依旧还跑着,宅院门口的这一条小巷好长好长,好像永远跑不到尽头,老三似乎ๆ是听到了后面不停的呼喊声,他和成叔一同回头,才看见怀秋小小的身躯在远处不停地追赶着,成叔动了恻隐之心,对着老三说道:“少爷,不然,我们停车吧?”
“不,继续开。”
老三回着头看着怀秋奔跑的身影,手里拿着他送给怀秋的拨浪鼓,老三又用力抹了自己的脸一把,坐正了自己的身体,可是心如刀绞般痛,他甚至最后没能好好抱抱他的怀秋,怀念他奶声奶气地喊自己师哥,怀念他用他粉嘟嘟的小嘴亲他的脸颊,可以后都再也看不见了,让他忘了吧,忘了我吧,这样对谁都好。老三默默地这么เ想。
“怀秋!”从怀秋背后赶来的秦鹤亭追赶上了,怀秋跑着跑着跌倒了,汽车扬起的灰尘扬得空气里全是尘土,怀秋趴在地上泣不成声,又被尘土呛得直咳嗽ณ,秦鹤亭一把把怀秋抱起来,怀秋捶打着秦鹤亭,吼道:“师哥为什么要走为什么!!!”
秦鹤亭只是静静地抱着怀秋往宅院门口走,怀秋不停地挣扎似乎ๆ是想要挣脱秦鹤亭的怀抱,秦鹤亭冷下了脸,怀秋依然没看见,大喊:“你放开我!!二师兄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师哥!!呜呜呜呜!!”
“闭嘴!!你师哥不要你了!你不要去找他了!他也不要我们了!”秦鹤亭怒火中ณ烧内心又无奈,对着怀秋狠狠地骂着,怀秋微愣,继而又嚎啕大哭起来,秦鹤亭皱着眉,把怀秋抱着,纹丝不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似在想些什么,又继续走回宅院。
两个月后。
戏班子里里外外都在忙,北平马上就要有战事了,重要官员们也都撤走了,只留แ下老百姓在这偌大的北平里,像是孤独无助的迷鹿,不知自己้何去何从。戏班子也要离开北平准备去湖北了,傅云青在这两ä个月里好像老了很多,怀秋现在也很乖,每天都按时练字上学,不哭不闹,静静地坐在那儿的时候俨然是一个ฐ可爱的娃娃,他再也不和任何人撒娇,他变得独立,变得更懂事了。
傅云青也苦涩地笑了,不知道怀秋变成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老三的离开,让所有人都很沉重,就一如这北平的天气,灰蒙蒙的。
备好了马,启程了。
这几年战火不断,最遭殃的还是老百姓,住的地方แ没了,吃的东西没了,还有谁能惦记着听戏呢,所以,傅云青遣散了一些早年想跟着他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