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个子，你愣戳到那里干啥呢？就等我跟尕掌柜把馍馍蒸熟ງ了喂你呢？出去看去，把胡小个子他们迎过来，人家要是降了就叫他们别ี再开枪了。“老掌柜，这家伙果然要把我跟奶奶扣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狗娃山就成了他锅里炖熟ງ的肉，想怎么吃就怎么เ吃了。
奶奶就对老牛头说：”
听了他的话我，今天认得了今后我们就常来常往的了，
我抬脚就要朝外面走，今天先把正事情办了，东西我们都带来了，胡小๖。尕掌柜，你给老掌柜交代一下。”
我说：“我跟奶奶万一了，你们就投降，不要再跟老牛头作对了。”
胡小个子说：“尕掌柜，要是你跟奶奶万一失手了，我就领上咱这一百多号人，给你跟奶奶陪葬去，豁出命来跟老牛头来个彻底，能拉多少人垫脊ิ背就拉多少。”
我们抓来的这个小伙计非常配合，跟他聊了半夜，我想知道的东西只要他知道的就都告诉我了。他说的跟我猜测和看到的情况差ๆ不多。我想，对付他们的手段还是那个老办法，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既然老牛头想把我吃到肚子里，我刚好做一把孙悟空斗铁扇公主ว，索性钻到他的肚子里把他的五脏六腑搅个ฐ稀里哗啦。不过我可不会像孙悟空对铁扇公主那样给他留แ下活命，我非得把他变成一头死牛不可，不然就会后患无穷，这是我们的生存法则，黑吃黑大火拼，一定不会留活口，起码失败一方的掌柜的不会留下来。
我做出高兴极了的样子，对王老六说：“这个事情要是能ม办成，我送你五十块大洋。”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问他：“你们老掌柜到เ底是姓牛还是姓老？咋叫个老牛头？我见了他咋称呼呢？叫他牛掌柜还是叫他老掌柜？”
奶奶也愣在那里，她明明知道我识字，是个有文化的土匪，看到我突然不识字了，总算明白我是在装ณ疯卖傻耍弄老牛头的使者王老六。虽然她不知道我为什么เ要装傻耍弄王老六，可是知道我肯定有鬼主意，就拿了她的花手帕给我擦脸：“这娃ใ咋弄的，有客呢，把脸弄成这样子像啥话嘛。”干手帕擦不掉我脸上的墨痕，她“呸呸”朝手帕上吐了两口吐沫，要用她吐沫蘸湿了的手帕给我擦脸。太恶心了，奶奶配合得有点过，我赶紧扭头摆脸躲过了她那会让我窒息的一擦，冲外头喊着胡小个子：“胡小个子，别ี光在外头看热闹，没见我的脸脏了，还不给我端一盆水让我洗脸。”
二娘说：“你那双鞋哪里还能穿，就穿我新做的这一双，反正我也没啥事情，以后多给你做几双，放心穿。”
我认为奶奶这话说得不公平，我知道二娘绝对不会因为ฦ我当了大掌柜才给我做这双鞋，因为ฦ一双鞋绝对不是这两三天就能做出来的。我娘给我做鞋的时候我经常看着，挺费劲，先得把平日里攒下来的破布一层一层用糨糊糊起来，晒干，这就是做鞋的基本原料é褙子。然后再把褙子按照脚的大小剪成鞋样，再把几层褙ທ子摞起来，还得搓麻绳，用搓好的麻绳把按照ั鞋样摞成半寸厚的褙子一针一针的纳成鞋底，然后还得做鞋帮子，再把鞋帮子跟鞋底子纳在一起。如果要想让穿的人舒服，还得用鞋楦子把鞋楦上一两ä天才行。这个程序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完不成。我估计二娘给我做鞋是从我给她讲《聊斋》开始的，可能也正是那个时候她偷偷量了我脚๐丫子的大小。我没有跟奶奶解释这些，我知道她讨厌甚至鄙视二娘，越跟她解释越麻烦。
我就走进了门洞子，二娘拿了一把蒲扇给我扇凉，眼睛忽闪忽闪地问我：“你把红鼻子杀了当伙里的大掌柜了？”
二娘又问：“你把保安团跟李家寨都抢了？”
“三万六千一百二十块。”
三万六千块大洋当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เ额财富，我也没奢望真能ม从这个土围子里弄这么多钱，只是给他来个漫天要价，到时候能弄多少是多少。
李冬青把一大串ธ钥匙扔给我：“我说了你们也不信，你们自己้搜，看上啥就拿啥，只是不要伤人就成。你把枪口从娃娃ใ头上拿开，万一走了火咋办呢。”
我正在心里对我的射击功夫进行理论总结，奶奶却提出了一个现实问题：“那一天晚上咱们喝鸡血酒的时候，下的誓都记不记得？”
“记得我就不多说了，从现在起，谁是我们伙里的当家子、大掌柜？”
炮手就摇了手柄，眯了一只眼睛伸长了手臂瞄准，瞄好了就开始放。小钢炮跟我的独橛子刚好相反，独橛子是从枪的屁眼里塞子弹，小钢炮则是从嘴里喂炮弹。炮手把炮弹从炮筒子塞进去，啪哒一声炮弹就高高地射了出去，眼看着炮弹像一只黑老鸦朝山顶上的石头飞去，紧接着一团烟尘从石头上蓬ศ起，碎石像天女散花一样飞上半空，随即轰隆隆的爆炸声传了过来像远处打了个闷雷。这玩意儿就是棒，比枪的威力大多了。我从箱子里掏了一把银元，也没数，递给了胡小个子，胡小个子真懂事，躲闪着说：“尕掌柜的，咱是自己人，不要了……”
我说：“你当我这是给你呢？我是让你赏这两个伙计呢，今后这炮就放到你的队里，归你管，多弄些炮弹存下，谁再敢对咱狗娃山放肆，就拿炮轰狗日的。”
胡小个ฐ子又是一个立正：“是。拿炮轰狗日的。”
我知道，把这门炮交给他管，比奖赏给他几块大洋更能让他精神抖擞干劲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