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个子就领了他的人闷不做声地扑了过去,枪声顿时又激烈起来。大掌柜他们也没撤回来,看样子是撤不下来了。奶奶解开盘在腰间的绳子,在绳头上系了一个大疙瘩,试探着把绳子朝下拉了拉,甩上去了就拉一拉,奶奶就用手在,奶奶就再朝上面甩,甩上去了再拉,掉下来了再甩……突然奶奶“咦”了一声,然后就开始一遍一遍地,没有拉动,
奶奶沿着石头峭壁转,仍然没有拉动,最后用自己้的身子吊了吊,这死老天爷也跟狗日的保安团。看来有希望了,我们都聚到了奶奶身边,奶奶迟疑了一阵对我说:“狗娃子,你怕不怕?”
“奶奶,枪响了。”我边往洞里跑边大声喊叫起来,正在沉睡的人们呼啦啦都坐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摸起了放在手边的枪支,一个个茫然又惊惶地互相探问:“哪里打枪?”“保安团又来了?”
奶奶不吭声,来到เ洞口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又吩咐我:“狗娃子,趴到เ地上听一下。”
奶奶吩咐我:“狗娃子,给我扇这个ฐ?,敢跟我顶嘴了,谁惯的毛病。”
四瓣子是他的部下,不敢像我这样跟他胡混瞎闹,嘟着嘴跟他出去了。奶奶又吩咐胡小个子:“小个子,你警醒些,半夜起来尿尿的时候过去看一下,能换就把他们换回来,都忙了一整天,换着歇歇,只要明天再不出事就不怕了。”
大掌柜看了看奶奶,奶奶瞪着他;又看看二娘,二娘哼哼唧唧地呻yin着。大掌柜叹了一口气吧嗒吧嗒地打火。他的技术可能ม比奶奶好,过了一阵火绒总算开始冒烟了。大掌柜又噗噗地吹了两口,火绒有了火星子,大掌柜急忙抓了一根细细的柴棒棒从火绒上引了火,然后点燃了柴堆,把盛着水的铁锅挂到了炉坑的架子上。然后又有几分谄媚地给奶奶把烟灯点上。奶奶没有像往常那样挑烟泡吃,却对伤了胳膊的伙计跟四瓣子说:“你们两ä个挂彩了,过来吃两ä口。”那两ä个家伙就凑过来接过烟枪对着烟灯吸溜吸溜地吸了起来。奶奶自然是不会主动起来烧饭,二娘又受了伤,哼哼唧唧看样子疼得厉害。大掌柜只好吆喝别的伙计起来做饭。------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ๅ-----
掌柜的烟瘾还没有过足,替自己找借口:“我亲眼见的还能ม假?狗日的们还是来耍混混的。就算不是耍混混的等他们上来了再走也不迟。”
我趴在奶奶的身旁้。奶奶对大掌柜说:“我咋说的?我们让人家包了,你狗日的还当人家跟你耍呢。”
“狗娃儿,今天敞开吃,管够。”
那个ฐ大个ฐ子,后来我知道他有一个非常逗的外号,叫胡小个子,吃饭的时候对那个女人说:“奶奶,你干脆把这个娃儿认个ฐ儿子算了,我看你跟这娃ใ儿有缘分哩。”
奶奶看到二娘指挥我帮她拿东西,立刻翻脸,抢过去兜头扇了她一巴掌,把她的包袱抢了过来扔在地上:“都啥时候了还贪财哩,再不走就把你扔下叫保安团轮着日呢。”
奶奶瞪了我一眼,我也瞪了她一眼,我不怕她瞪我,我懂得人是瞪不疼的,我只怕她拧我,实践告诉我被人拧会非常疼。大掌柜把我扒拉到后面说:“?大个ฐ娃娃跑这送死哩?跟你二娘收拾东西去。”
说来好笑,李大个子的个子比我才高半个ฐ头,我刚过十三岁,他的个头可想而知,现在回想起来,他的个头不过一米六,我们却都把他叫李大个ฐ子。相反,胡小个子比掌柜的还要高半个脑袋,我们用裁缝的尺子给他丈量过,五尺多高,换算成现在的米,就是一米八,我们大家却都把他叫小个子。我们这帮人难怪都当了土匪,我们的确跟正常人不一样,想法和说法往往跟正常人倒着来,比如个ฐ头高的叫成小个子,个ฐ头小的叫成大个子。当然,“土匪”这个名称是外面人奉送给我们的,我们自己้从来不会说我们是“土匪”,我们把自己叫“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