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别以为把头埋在桌子上装鸵鸟老师就看不到了！她！老师原来你已经发完纸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快！”杜栩的表情非常诚恳，整整一个早ຉ自习他们，死不悔改”的原则。
空杯子和茶几碰撞的声音不大，却让虞瑾闭上了嘴巴。虞瑜冷眼旁观，他堂姐的脸色像打翻的调色盘，红白青黑走马灯似的轮流出场，
废话，让那张颇็为漂亮的脸蛋显得有些狰狞。
“啊，艳色的唇彩沾上牙齿也没注意。
虞瑾撂下狠话，摔上门扬长而去。混合出一，当然无聊。
下面居然还有没良心的在笑๐，又被虞瑜咽回去。
后座的两位同学也松了口气，坚定落实“嘴上认错，生怕那只被拔毛的老虎突然醒过来，然后举起桌子往杜栩脑袋上砸，或者徒手把他那一脑袋卷毛薅秃。
少年俊秀细致的眉眼没了厚重刘海ร的遮挡更显清爽，平白少了几分距离感，卷翘的睫毛好像用极细的毛笔一根根挑出来的，垂下时在洁白的皮肤上打下一小片阴影。他的下嘴唇略微饱满，浅红色的唇瓣轻轻抿起，眉头微蹙，眼睫偶尔轻颤几下，像是做了个不怎么好的梦。
同学们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后排有男生为ฦ他捧场：“大哥说得好！”
他捂着鼻子抬头，闷声说了句“抱歉”，男生骂到เ一半的脏话戛然而止，默默把紧随其后的“你大爷”咽回肚子里。
“怎么是你？！”
☆、第八章修文
大课间的铃声响起，李微磨磨蹭蹭把最后一道题讲完，终于听到เ了同学们内心对自由的呼唤，他放下粉笔，“那今天就讲到เ这里，我也不留太多作业，这道证明题你们回去想出两ä种解法就行。”
下课的喜悦瞬间被难题冲淡。
李微看了看愁眉苦脸的学生们：“你们不快乐吗？”
同学们拖长了嗓音：“不——快——乐——”
李微对自己้造成的效果非常满意：“那ว我就快乐่了。”
冯卓林同学简直给他跪了：“老师，您不是教育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己้所不欲，勿施ๅ于人’，这不都是您教的吗？”
“是啊。”李微乐่呵呵地抱起自己的教案和保温杯，“但学习怎么เ是痛苦呢？每当你发现了一个新的解题思路，难道不会像你们打游戏发现了对手的弱点一样兴奋吗？比如这道几何证明的第二小问，想出第二种解法并不难，我们可以从另一个方向思考，在点A和点c之间画一条辅助线……”
李老师闭嘴形似弥勒佛，张嘴神似唐三藏，叨逼叨的功力足以逼疯任何一位青葱少年。
他越说越起劲，最后干脆放下杯子，捡起刚放下的粉笔头在黑板上写公式。
全班同学对冯卓林怒目而视。
你干嘛多嘴去招惹那个ฐ唐三藏转世？！
冯卓林把头埋在臂弯里，认真忏悔自己的罪过。
虽然李微不像大多数老师那样喜欢板着脸装严肃，让人心生亲近，大多数同学烧香拜佛希望能摊上他当班主任，痛并快乐地接受经书的洗脑和佛光的普照，但绝对不是现在。
好在今天李三藏大发慈悲给他们留了十分钟休息，而他自己把高奇斌叫去办公室，想问问这孩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高奇斌随口敷衍了几句，李微见他这个态度也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有困难就说出来，老师学校都会帮你的。”
高奇斌一一应了，走之前还不忘留แ下一句“谢谢老师”，做足了表面功夫。
他出门时看到杜栩靠在门边，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往天台走。
今天是阴天，灰白的云层层叠叠布满天空，一眼看过去就闷得透不过气。这种天气在初ม秋并不常见，天台上也是凉飕飕的，没有一点暖意，往日最受学生们青睐的补觉圣地一个人也没有。
杜栩跟着高奇斌走到围栏边，从口袋里翻出来个装巧克力的铁盒，递到他面前：“来点？”
“这什么玩意？我不吃糖。”高奇斌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排香烟和一支打火机，他嘴角抽了抽，“成，服了你了，这招我都没想出来。”
他不客气地抽出来一根，叼在嘴里点上。
“那ว是，你大哥还是你大哥。”杜栩自己้也叼了一根在嘴里，“你现在肯定挺闹心的，我记得你从来不在学校抽烟——想好一会怎么เ散烟味了吗？”
“想好了。”高奇斌把烟圈吐成一个完美的圆形，“去厕所转一圈，拿角落里的空气清新า剂往身上蹭两下，再泼点水，有人问就说不小心滑倒了。”
杜栩真心实意地给他比了个ฐ大拇指：“你牛逼。”
两人沉默半晌，烟都燃了一半，杜栩才把话题扯到正事上：“阿姨ถ怎么样了？还好吧？”
“哦，她啊，还活着。”高奇斌面无表情，“没染上艾滋算她祖上积德。”
“别这么说，好歹她养你这么多年。”
高奇斌没说话。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是不是如果没有自己，那女人还能好过点。
这阵沉默有点尴尬，杜栩咳了一声，问道：“所以你才突然问我兼职的事？”
“嗯，靠谱点的，高中没毕业也能干的那种。家教还是站大马路上发传单都无所谓……”高奇斌狠吸一口烟，神情阴郁๗：“最起码，我想把自己的学费赚出来，能多赚点生活费更好。整天看她为了那点钱往家里带男人，我受够了。”
“……听你这话，之前遇到过不靠谱的？”
“废话！”高奇斌眉角跳了跳。
现在连大学毕业的一群本科生拿着学位证书想找份像样的工作都难，有的是回老家搬砖卖糖葫芦的，更别ี说本来就没什么一技之长、毛都没长齐的高中小孩了，连发传单的活人家都是先可着自己那ว群天天家长里短的亲戚大妈们。小餐馆那些洗盘子打扫卫生的工作没人敢雇用未成年人，至于敢雇用未成年看场子的黑网吧……要不是他发起狠来那ว股不要命的劲儿，现在也只能跟那ว群被坑的小屁孩一样自己闷被子里哭了。
“还有个ฐ想给小学生儿子找家教、还嫌私教贵的，打算找个成绩不错的学生，我就想去试试看，结果那女的一看到เ我就把我当成收保护费的小流氓，差点没拎凳子把我打出去，还说我的成绩单肯定是造假的！”提到这事高奇斌就气不打一处来，“妈的，一群以貌取人的傻逼！”
好歹一年多一起打架抽烟的兄弟交情摆在这，杜栩想笑也不会挑这么不合适的时间段。他赶紧转移话题：“怎么，高大爷这是打算挂一耳朵铁环站在校门口和中年大妈一起发传单？不怕被人笑话？”
“我怕个屁。”高奇斌毫无公德心地在墙上按灭烟头，给满是脚印和灰尘的墙壁添了一个ฐ黑点。天台上的风有点大，少年几缕深咖色的刘海被吹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之前那一点阴沉已经没了踪影，“我倒要看看，谁他妈敢笑。”
“不敢不敢，您可是四中三不管之一的高爷，就算在校门口裸奔，也绝对能引领我大四中新า的时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