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玄稍微把头转了过来说：“素兰就是你隔壁那ว个女生吧？“请注意，她也在我那家公司打过工。不知道叶萧为ฦ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高玄没有说话，他继续盯着前方，下子加快了车速。
高玄在桌子上铺了几张纸，可我还是不知道它们的意思，又作八热地狱八大热地狱。“是的。
看着高玄写的这些地狱名称，春雨摇了摇头说：“你写了这么多，写下几行字———八大地狱。”“具体说起来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春雨立刻๑想到了昨天在公司的发现，大概聊斋里面也能ม看到吧。”高玄用笔在阿鼻地狱下面划了条横线，”“是的，它又被称为无间地狱。”“无间地狱？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看过无间道吗？这片名就是由传说中ณ的‘无间地狱’而来的。”春雨点了点头：“怪不得人家说无间道有哲学意味，原来还有这种出处啊。”“不过，这些加在起都算不出人们常说的十八层地狱，更别ี说地狱的第19层了。”高玄又摊开了张纸，幽幽地说，“还有另种说法。”他在纸上缓缓地写下———地狱的第1้层：拔舌地狱“挑拨离间，拆散他人，诽谤害人，说谎骗人，将被打入拔舌地狱，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
但春雨还是不明白，她继续追问着：“是什么？”
这个致命的问题，立刻让春雨后退了大步，她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跳，轻声地问：“你知道吗？”
我看到你静静地站在这幅画前，你身上黑色的外套感觉很冷峻，正好与这幅画的色彩互相映衬。你可能没有注意到เ，灯光正好照到你的侧面，在这个角度产生了很特殊的光影效果，就像有层油画里的圣光，笼罩着你身体的轮廓。而你凝视着画ฑ面的目光，像极了文艺复兴时期油画中ณ的那些女子，古典而沉静地面对着画家。所有大师级的作品，都是因为模特那令人着迷的眼神，才会被创น造出来的。”
“谢谢你。还从没人这么夸奖过我呢。”
这是死者的手臂。
春雨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小时候家里有年老的亲戚死去，她从来是看都不敢看眼的。现在她触摸着清幽的手，却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只有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滴在清幽苍白的脸上。
听到这里，叶萧的汗毛都已经竖起来了。到现在他才明白，当自己在地狱游戏中漫步时，已经被实施了浅催眠和中度催眠。这有点类似于未来电子游戏中的虚拟体验，通过在大脑上插上电极，让电脑แ直接与人脑交流，使你在玩游戏的过程中身临ภ其境，好像真的到เ了某个幻境之中。其实不过是电脑แ给你的综合刺激，使你产生了虚拟的幻觉。
他又想到了昨天凌晨，他在地狱游戏中发生了许多幻觉，仿佛真的见到了雪儿，甚至产生了自己枪杀毒贩的强烈妄想，这大概就是最可怕的‘梦行’阶段了吧。如果当时他不把手机摔碎，大概ฐ结果就是精神分裂，或者是和清幽和素兰她们样。想到เ这里，他脱口而出：“那么会不会因为‘梦行’而自杀呢？”“完全有可能。当可怕的妄想充满了你的大脑แ，内心完全被地狱短信所控制时，那包括自杀在内的任何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叶萧的额头已๐经沁出了冷汗：“可设计地狱短信游戏的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我也不知道，但这个人绝对是个ฐ天才，既具有心理学方แ面的丰富知识，又精通计算机编程与游戏开发。而最重要的是———这个ฐ人非常疯狂！”麻雀飞走了，天空中继续飘着雪，条驳轮冒着漫天风雪，从蜿蜒的苏州ะ河上驶过。眼前所有这些景象，酷似高更的幅油画ฑ。
春雨离开了窗户，缓缓地走出了小房间。外面是个非常大的客厅，摆着各种欧洲古典式的家具，房子的装修也是欧洲古典风格的，就连墙上涂的颜色，感觉也像电视里看到เ的凡尔赛宫。而这栋楼ä本来就是三十年代建造的，所以高玄房间里的切，看起来都好像回到เ了十九世纪的欧洲。房间里摆着许多油画，全都是十九世纪的古典风格，不知道是不是高玄自己画的。这些油画使房间看起来更像是宫殿，画中许许多多张欧洲人的面孔对着春雨，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神态都是那ว样奇特，好像在这间屋子里都有了生命似的。
突然，春雨有了个ฐ意外的发现，在所有这些油画ฑ的右下角，都用铅笔写了个阿拉伯数字“19”。
这些数字看起来像是作者签名，在画中ณ非常不起眼的位置，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为什么要在所有油画签名的地方写上“19”呢？但接下来的发现更让人吃惊，在所有家具上也镶嵌着“19”这个数字。比如个欧洲式的大壁橱，在门把上镶嵌着金色的“19”；在沙发侧面的护手底下，也镶嵌着个金色的“19”；在写字台的转角处，也有个金色“1้9”。
所有在家具上的“1้9”都有定的装饰性，就像英文的书写体那ว样，用镀金的铁条镶嵌在家具表面。
带着对于“19”的疑惑，春雨缓缓走进了另个房间，这里应该就是高玄的卧室了。这房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简直就像欧洲城堡里的贵族房间。更奇怪的是这房间没有窗户，是个完全封闭的暗室，全靠头顶白色的灯光照明。
在卧室正对着大床的墙上，挂着张巨幅的油画，春雨立刻๑就认出了油画里的人———马佐里尼。
是的，她看到过马佐里尼的照ั片，就是油画上的这个欧洲男子。他的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แ，那双迷人的眼睛真的很像高玄啊。
高玄为什么把马佐里尼的画像对着自己的床呢？
忽然，她觉得画中马佐里尼的眼睛还在看着什么，她顺着想象中马佐里尼的视线向后看去，发现正对着张大衣橱。大衣橱足有两米高，门上有面落地镜子，对面墙上的马佐里尼画像，正好被照在了镜子里。
春雨感到有些奇怪，她缓缓地走到เ大衣橱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穿着条白色长裙ำ，里面还衬着厚厚的衣服，因为房间里开着很足的空调，所以并不感到太冷。
黑色的长发披在肩头，眼睛睁得不是很大，目光略๓微有些慵懒。但脸色还是过于白皙了，看上去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忽然感到脸庞有些扭曲了———奇怪，她死死地盯着这面镜子，好像镜子后面还藏着什么，似乎ๆ听到了些轻微的细语。“谁在和我说话？”
春雨紧ู张地回头看了圈，没有其他人和声音。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马佐里尼的画ฑ像上，难道是他在和自己说话？
不，马佐里尼盯着的是这面镜子。
于是，春雨心里涌起了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她不知道这面镜子后面藏着什么เ，但她必须要打开来看看。
她打开了大衣橱。
大衣橱里面并没有任何衣服，而是扇小小的暗门。
春雨忽然激动了起来，她知道马佐里尼为什要盯着这面镜子了。她轻轻地伸手推开了这扇门，发现里面还有个暗室。
屏住呼吸，她小心地跨进大衣橱门，进入了这间秘密的暗室。
暗室里不见天日，春雨在墙上摸索了会儿，终于打开了电灯。这是间大约二十平方米的屋子，没有窗户也没有家具，实际上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挂在墙上的幅油画ฑ。油画几乎占据了整堵墙面，画的长度几乎有十米，高度也有二米多，放在暗室里更像是洞窟里的壁画ฑ。
春雨是从画的左面开始看起的，这是幅欧洲古典主ว义风格的油画，无论色彩还是线条都非常写实，只是画ฑ的背景非常阴暗，似乎ๆ是座莽莽的黑森林，或者是地下的某个山洞。
画ฑ面开始是个ฐ西洋女子，她被两ä个妖怪样的人抓住，铁ກ钳正在拔出她的舌头。“拔舌地狱！”
她忍不住叫了出来。没错，这幅画ฑ面酷似在古代洞窟里见到的壁画，正是十九层地狱图里的第幅，也是地狱的第1层。
春雨按捺住心里的紧张，依次从左往右看去。下面所有的画面都是如此，按照地狱的排列顺序，从地狱的上9层到下9层，把每层地狱的景象都展示了出来。
虽然，天苍山洞窟里的十九层地狱图是中ณ国画的技法，而眼前这幅画ฑ完全是西洋油画的技巧。但无论是人物还是构图上，看起来几乎都差ๆ不多，可以说是中国画ฑ的西洋油画版。如果说有不同的话，那ว就是油画所展现出来的效果更恐怖，给人的视觉冲击和震撼力也更强，看到เ后来居然有了种恶心感。幸亏春雨今天还没有吃过东西，否则ท早就要呕出来了。
看着眼前这幅可怕的油画，她从左面地狱的第1层数起，现在已经数到了地狱的第18๖层了。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又产生了游泳池底才有的冰凉感觉，因为最后的答案就要解开了。
你知道地狱的第19๗层是什么？
现在，春雨已经看到地狱的第19层了。
这张巨幅油画的最右端，对男女正在深情地拥抱着。那男子是个三十多岁的欧洲人，有双深邃明亮的眼睛，穿着件欧洲中世纪贵族的长袍。春雨立刻就认出了他———马佐里尼，画中的这个男ç子就是马佐里尼！画中的女子是个中国人，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她穿着袭白色的长裙，头瀑布般的乌发垂在肩上。但更让春雨感到เ吃惊的是，画中的女孩长得非常像自己，尤其是那张白皙的脸庞，削瘦的脖子，忧郁的双眼。而春雨现在身上穿的白色长裙ำ，恰好与画ฑ中的女子模样。
春雨恐惧地后退了步，仿佛面对着面镜子似的，看着地狱的第19层里的女子———同样是长发披肩，同样是白色长裙ำ，同样是那张脸庞，同样是那双眼睛。好像画家就是以春雨为模特，画下了眼前的这幅画。她呆呆地看着画中的自己———她双臂环绕着马佐里尼，两个人含情默默地注视着对方แ，他们分明是最亲密的爱人，似乎ๆ已经历了无数劫难，永远都不能分离。
不，春雨忽然有了另种感觉，在马佐里尼的眼神里，似乎还带着某种邪ิ恶？
天哪，她这才发现了马佐里尼的真实面目，他拥有魔鬼般的邪恶，完全控制了眼前的女孩，使她无限深情地爱上了自己。
耳边忽然又响起了那个致命的问题———你知道地狱的第1้9๗层是什么吗？
此刻，春雨已经知道了答案：地狱的第19๗层＝爱上魔鬼这时她像虚脱了样坐到地上，嘴里喃喃地念着：“当你进入地狱的第19๗层，就会爱上最邪恶的魔鬼。”
突然，身后传来了个ฐ沉闷的声音：“你终于发现了最后的秘密。”
春雨像是被电触了下似的，缓缓地回过头来，看到了张阴影中ณ的脸庞———高玄。“这个人非常疯狂？”
叶萧看着外边的雪，北风猛烈了许多，雪花疯狂地乱舞起来，全都融化在了窗玻璃上。
文医生也深深吸了口气：“对，如果不是这么疯狂的人，怎么会想到เ发明这样种游戏呢？而且还造成了这么可怕的后果———天才往往都是疯狂的。”
叶萧忽然想起了严明亮，他还不清楚那个ฐ人的底细，但已经委托同事去调查了。难道严明亮就是那个“疯狂的天才”？
文医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些情况要告诉你。到我楼ä上的办公室去吧。”
他们很快来到了楼上，文医生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了封—。
叶萧看了眼说：“全部ຖ是英文，我没时间细看了，你说说吧。”“昨天晚上，英国家精神病院给我发来了—。最近这些天，因为ฦ研究许文雅的病例，我查阅了国外大量的相关资料é，还给欧美许多著名的精神病院发去了—，询问他们是否有类似的病例。但到目前为止，国外似乎也没有类似许文雅这样的病例。但我在—里说明了这种罕见的地狱妄想。英国的这家医院，就因为这个原因，给我发来了这份病例资料é。”“关于地狱妄想的病例？”“是的，这家医院在三年以前，曾经收治过个年轻的男ç病人。该病例具有某种家族病史，从小就极度自恋，认为自己้是最完美的。他长大成|人以后经历了某件挫折，内心变得更加阴暗，经常产生幻觉和妄想。英国位最著名的精神病专家，曾经专门研究过这个ฐ病例，通过长达好几个月的催眠治疗，渐渐发现了他内心隐藏的东西。该病例病人认为自己不是般的人类，而是尼采所说的‘超人’。但更为奇特的是，该病例病人有着极其罕见的地狱妄想，他认为ฦ除了十八层地狱以外，还存在着地狱的第1้9层。”“地狱的第19层？”
“对，他认为每个人都将经过地狱，但在前面的十八层地狱中，都会因为ฦ种种罪孽而被淘汰，只有最勇敢坚强的‘超人’才能到达地狱的第19层。当然，这种妄想深埋在他心底，平时从来不显露出来。那ว位英国专家是在对他治疗的过程中，很偶然地发现了这罕见的妄想症状。”但叶萧还是有疑问：“既然这个人把内心的妄想隐藏得很深，又是怎么才会被送到精神病院的呢？”“这是因为ฦ起刑事案件。据说他在家里安装了偷窥的望远镜，偷看对面楼房里的每户人家，他发现每个窗户里都发生了罪恶的事情。比如丈夫虐待了妻子，主人强犦了菲律宾女佣，子女殴打了年迈的父母等等。这些人看起来道貌岸然，其实私下里都非常肮脏ู，而这些人都逃脱了惩罚。”“听起来就像是希区柯克的后窗。”“是的，他也给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打了电话，但不仅仅是在电话里讹诈，更可怕的是，他在电å话里对他们实施了催眠。是不是很奇怪？通过电话也能催眠？这大概和手机短信催眠是样的道理。他实施的电话催眠相当有效，使那些人产生了严重的幻觉和妄想，结果有人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而自杀。英国警方介入了调查，根据死者的电å话记录找到了打电话的人，发现了实施电话催眠的真相。本来英国法庭是准备要起诉他的，但后来又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这才发现了他的地狱妄想。”
文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叶萧已经走到了窗边。他看着大楼对面的栋住院楼，排排窗户展现在眼前，每扇窗户里都有精神病人在看着他。隔在他们之间的，是漫天的雪花。
突然，叶萧新换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个ฐ陌生的声音，感觉非常别ี扭：“喂，是叶萧警官吗？”“你是哪位？”“我是严明亮，能和你谈谈吗？”
高玄的脸渐渐露了出来，在这间秘密的暗室里，他的眼睛竟有些可怕起来。他缓缓地走到春雨面前，将手伸向了她的额头。但春雨却后退了大步，几乎退到了那幅画上。她颤抖着看着高玄，好像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高玄露出了奇怪的微笑：“你不是直想知道吗？地狱的第1้9层是什么？现在你已๐经知道了，地狱的第1้9层就是个字———爱！”“爱？”“是的，你知道你身后这幅画是谁画的吗？就是马佐里尼本人———当年他从天苍山回到เ上海，曾经举办过次画展，挂出来的就是这幅油画ฑ，名字就叫地狱的第19๗层。”“可你为什么骗我？明明这幅画就在你的手里，明明你知道地狱的第19层的秘密，却还让我到处去寻找，让我经受那么多恐惧！”
高玄又次伸出了手，抚摸着春雨的头发说：“对不起，从我出生的时候起，这幅画直就挂在这间暗室里，因为ฦ———我是马佐里尼的后代。”“马佐里尼不是意大利人吗？”“是的，但我也说过———当他在天苍山隐居的时候，认识了个当地的美丽女子，他们深深相爱，并起到了上海。”“就是画上的这个女子？”春雨又回头看了眼，颤抖着说，“她长得怎么เ这样像我？”“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了。有件事我直没有告诉你，马佐里尼已经和她秘密地结婚了，后来还生下了个男ç孩，也就是我的曾祖父。
马佐里尼被绞死以后，女人独自带着儿子长大，并直在上海ร居住。三十年代，他们买下了这套房子，就把马佐里尼留下来的这幅画，直放在这间暗室里，不准让任何外人看到。我是在这房子里长大的，从小就看着这幅画，我觉得马佐里尼直在对我说话，他的灵魂始终都飘荡在画中。”“你有十六分之的意大利血统？怪不得你的眼睛像欧洲人，特别像马佐里尼。”“是的，我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我曾发誓不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
高玄继续抚摸着她的头发，手指像梳齿样在她发丝间穿梭。他又贴到了春雨的耳边：“当我第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了。
我知道我迟早会爱上你的。但我又不能说出秘密，只能直暗暗地帮助你，用特殊的方式让你知道马佐里尼，带着你去天苍山寻找古代壁画，切都是为了让你发现秘密。其实，我刚才说出去买点吃的，就是为了让你有单独行动的机会。我想以你的聪明，定会发现我卧室里的秘密的。这样来，我既ຂ没有违背我的誓言，又让你如愿以偿了。”“可现在我已经到了地狱的第19层，我不知道该怎么เ办了。”“这幅画不是已经给出答案了吗？永远和我在起吧，你定会得到幸福的。”
春雨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在犹豫了几秒钟后，她终于把手放到了高玄的掌中。
高玄轻轻地揽她入怀，在她耳边呢喃着：“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马佐里尼正在画中冷冷地看着她。
突然，阵奇怪的铃声打断了他们，高玄皱着眉头说：“是外面的门铃声，我出，你就等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
高玄走出暗室，来到เ客厅外打开了房门，看到了张陌生的面孔。
这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穿着身笔挺的警服，露出双锐利的目光。“你就是高玄？”他亮出了张警官证说，“我叫叶萧，能进去和你谈谈吗？”
高玄的表情异常镇定，他微笑着说：“当然可以，请进。”
叶萧缓缓走进客厅，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四周，说：“你是大学美术系的老师吗？”“我不是老师，只是学校请我每周去讲几次课而已。我真正的身份是个ฐ画家。”“你认识个叫春雨的大四女生吗？”“是的，我认识她，她给我做过模特。有什么เ问题吗？”“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高玄耸了耸肩膀：“这我不太清楚。她怎么了？”
“她现在非常危险。”叶萧暗暗地握起了拳头，目光像鹰样盯着高玄的眼睛说，“她很可能与个ฐ精神变态者在起。”“精神变态者。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叶萧沉默了会儿，缓缓地说：“他的名字叫高玄。”
高玄的脸色依然保持正常，平静地看着叶萧却不回答。
忽然，在高玄背后的房间里，露出了春雨的脸。
叶萧立刻就看到了她：“春雨！”
高玄的脸色霎时变了，他飞快地退进了里间，然后把房门关了起来。他把抓着春雨的手，向后面的房间跑去。
春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路叫着：“你干什么เ？我认识叶萧的。”但高玄并不说话，他把春雨拖进了个小房间，屋顶有间小天窗，架着道狭窄的梯子，他先把春雨托上梯子，然后自己也爬了上来。春雨立刻感到阵寒冷，原来上面就是房顶ะ了。脚下踩着积雪的瓦片，头顶ะ上飘着雪花，而天色已๐经渐渐暗下来了。
高玄又把梯子拉到เ了上面，然后关上了屋顶的小天窗。他们沿着屋脊向旁边走去，瓦片上积了许多雪，稍有不慎就会滑下去，所以高玄非常小心，几乎ๆ是爬着过去的。
到了屋脊ิ的另边已经无路可去了，他们只能坐在了瓦片上。高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春雨颤抖的肩膀上，轻声说：“没关系，只要再忍耐会儿，他们在下面找不到我们，就会以为ฦ我们已经跳窗逃了，到时候就会离开。”
春雨已经瑟瑟发抖了，她呆呆地看着周围的天空，屋顶ะ上的视野非常开阔，旁边就是缓缓流淌的苏州河，四周耸立着许多栋高楼，但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除非是从附近的高楼看下去。
她用种怀疑的目光盯着高玄，冷冷地说：“不，你先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逃？”
高玄知道再也瞒不过去了，忧伤地说：“我只是不想与你分别。”“为什么？难道叶萧是来抓你的？”
“我想是的吧。”他轻轻叹了声，口中的热气立刻๑被风雪吞没了，“他们应该发现了秘密。”“什么秘密？”
他那ว双眼睛忽然变得特别吓人，在飘雪的夜色里似乎露出某种野兽般的幽光：“地狱游戏的制造者———那个ฐ人就是我。”
瞬间，春雨的身体差点失去了平衡，高玄紧紧ู搂住了她。沉默了会儿之后，她终于说话了：“你就是幕后操纵的黑手？地狱里的幽灵？”“对，是我发明了地狱游戏，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还记得在地狱咖啡馆里，和个叫马佐里尼的昵称聊天吗？”高玄忽然停下来，为她轻轻地拂去了头上的雪花，“那个聊天室里的马佐里尼，其实也是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是马佐里尼的后代，我不但继承了他的遗产，还继承了他的精神。你看过地狱的第1้9层，你也知道每个进入地狱的人，都是犯下过严重罪孽的，而世界ศ上没有个ฐ人能ม逃脱过地狱的惩罚。有谁能ม问心无愧地告诉自己，生中ณ没有做过件亏心事吗？”“这算什么？原罪吗？”“你看过七宗罪，其实七宗罪算什么？人类何止七宗罪，七万宗罪都不为过。从古至今不管是谁，每个ฐ人都有贪婪之心，每个人都有自私之欲。人类五千年的历史，不过是尔虞我诈的杀戮历史。”
雪花飘在春雨的眼睛里，但此时她已经忘记了寒冷，摇了摇头：“不，我不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即便没有做过恶事，但心存恶念即为恶。每个ฐ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罪恶的念头，他们都将在地狱中ณ接受考验，凡做过的恶事将会遭到审判ศ，凡内心的阴影将被暴露。”
高玄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夜幕下宛如古老的恶魔。“所以，你才制造了地狱游戏？让所有进入这个ฐ游戏的人，都成为ฦ你疯狂思想的试验品？”“对。制ๆ造游戏的目的，就是用来检验个问题：是否每个人都是有罪的。”
春雨捂着自己的嘴巴๒说：“你早就疯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