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亭忙提，他又得到了一点别的东西。你不回学校，于是便看到山门，忽而转念想了想隔壁不住传来喧哗声的隔壁房间，也竟然真的看到那间房里面。”
殷宁在上门见家长的，原来顾远亭在他心里真的已经这么เ重要了。
对于儿子的同性恋情，顾伯康显然是不怎么看好的，但他很开明地选择了默许。这时候看到有些魂不守舍的殷宁，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沉，“都这么晚了，
他想起了山门？”
“你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清远大师又问。
清远大师思索片刻，上前道，“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刺符。
而在光环消失之ใ后，“他自尊心可强了，你们到时候别提这件事就行了。
下一刻他反应过来，顾远亭的父亲看起来有些威严，摆着长辈的架子不多说话，顾远亭的母亲倒是温婉贤惠极了，在准备年夜饭的同时还不忘给他单独做一些点心饮料，让他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有些羡慕。
顾远亭托在他脑后的右手微微用力，张开的虎口处有些粗糙的皮肤反复摩挲他细嫩的脖颈่。他听得到少年血液流动的声音，看得到เ肌肤下面经脉ำ的纹络，想要抚摸记忆中的每一寸的身体，想要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想要侵犯和占有，想要看到他的眼泪听到他的啜泣……直到这时顾远亭终于顿住，这不对，完全不对。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殷宁是他两世苦心经营才留แ下的人，他怎么舍得他痛？
顾远亭体内翻腾的情绪不知何时已经平息下来，他看向殷宁的神情晦涩难明，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顾远帆带着一种颇为复杂的神色望过来说，“我是陪着家琪来的。”这话说的亲昵，听起来就是两个人已๐经在一起的样子。
顾远帆苦笑，“没敢让她知道。”
“是哪首曲子？”殷宁突然开口问道。
舞台斜后方的位置放着一架钢琴，除了要表演钢琴独奏的几乎没有人会用到，就在他们班的节目开始之前，殷宁走过去坐在前面。
顾远亭借机找到一个离路口近的方แ向，想要带着殷宁冲出包围圈。只要来到เ大街上，截车也好，找人报警也好，就不再像现在这样被动。
顾ุ远亭手下不停，与他隔空对话，“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想耍花样，可要想清楚后果。”此时他的根基虽然浅，对付这样几个小混混还不在话在。
彭清靠着树干半晌没有动静，最后还是抽了根烟才慢慢缓和下来，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油然而生。殷宁居然连他的话都没有听完，这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他总得想办法找回来。
彭清一听心里的火就腾了起来，开口便训斥了他一顿，“你眼睛到底怎么长的，你那个ฐ室友看起来哪里像欲擒故纵了？你没看他那ว副样子，眼睛根本就长在脑袋顶ะ上的吧？看着就让人讨厌。”
平静的生活持续到开学的那天终于结束了，殷宁一早起来就发现整个校园熙熙攘攘的，吵闹声不绝于耳。这样的情形他似乎已๐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原来的中学算是贵族学校，大家都有车接车送到校园门口，从来不会出现类似这样人挤人的情况。
殷宁从窗台里看到了这一切。他的宿舍是二楼，走下去似乎就能融入新生的气氛中，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点遥远。曾经有那ว样显赫的家庭背景，殷宁很难在日常生活中找到不带任何目的接近他的人，尤其在他一家被赶出殷宅以后，即便手机号码没有换也没人会打过来，让他早早体验到了世态炎凉。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殷宁对于人际交往还是有点心理上的排斥。
“看来他真的什么เ都不懂。”黑衣法师放松了身体，像是有些漫不经心，轻蔑而又责怪地看了看旁้边战战兢兢的牌商。“你怎么不对他解释清楚？”
黑衣法师再瞥了他一眼，牌商心里又是一颤，瞬间闭了嘴。
这倒他当年遇到的情况不一样了，顾ุ远亭追问道，“为什么？”
顾远亭坚持问道，“既ຂ然这样，为什么你们这里还会摆出来？”
“有的是，有的不是。”顾ุ远亭诚实作答。
“都不是，”顾ุ远亭微笑着说，“我只是想跟四叔聊聊公司的情况。”
顾远帆表情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你一去就跟一个ฐ女孩子勾搭上的事情，整栋楼差不多都传遍了，要不是上次听你说看上殷家小少爷了，我都要相信那ว是真的了。”
“还能怎么เ评价，”顾ุ远帆见他不着急，自己้倒有些气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自己้被自己逗笑了，“你的评价都快要跟我差不多了，有人暗地里在散布舆论，说老爷子是糊涂了，才想着要把长子一家接回来。”
“你们两个ฐ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沙发那边的三婶谢兰惠换成了四叔顾季安，看到门口进来的两个人冲他们招招手，说，“过来坐。”
“首富家？”顾ุ季安倒是没想到他会答得这样老实，原本是想借机把这个大家都很看好的侄子跟旁边不争气的侄子划为ฦ一类的，如果只是出门散步，倒真的找不出什么错来。不过，这孩子特意点出殷家又是怎么个意思？
“说起来，四叔女人虽然多，最爱的就是阿宁的亲妈那一个ฐ。可惜亲妈为ฦ了生他难产死了，因此四叔才会对他有所偏爱吧？”
“可不是，我爸跟你爸都不是一个妈生的。”
林樾见他环顾四周还不肯走，也陪在他旁边等，直到一个ฐ穿着僧衣的老和尚走到他们面前。
顾远亭看见上次在寺院里见过的老和尚目光锐利地扫向自己，心里不由á一颤，开口问道，“他还在么？”
“你这是不让我到后边去？”阿宁的眼睛亮亮的，“你吃醋了吗？”
“我才不会。”阿宁高傲地把头偏向一边，看外面的风景去了。
“不，我只是……不太习惯。”顾远亭说话时的声音有些艰涩，但是身体却诡异地变得炽热起来。
天台上最早是没有这个房子的，顾远亭的父亲继承了老宅也没有马上搬进来住，只是在年纪变大开始怀旧ງ以后才住了回来，因为ฦ身体的缘故需要常晒晒太阳，就在楼顶加盖了一层阳光房。房间里浴室和卧室都有，每周都会来打扫卫生的钟็点工把这里收拾得十分干净。
年轻人磕磕绊绊的道歉声听得阿宁不由á皱起眉头，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眼前这个脆弱的人类后悔自己说过的话，然而终于听到เ顾远亭平静的声音，“如果你想让他不太好过的话，现在的他其实看得出来已经很痛苦了。”
在年轻人反应过来之ใ前，阿宁低头咬上那双薄唇。他将他箍得死死的，很快便尝到新鲜的血液ຂ的味道。
“会很尴尬的。”顾远亭无奈地苦笑着。被空姐看到，大概会以为他是个变态吧。
“喜欢啊。”顾远亭笑笑，如果不喜欢，那时在寺院里就不会带走佛牌。
阿宁又仔细看了看地面上的画，表无表情地说，“再好看也不是真的。”说着挥手抹掉沙地上的画，一瞬间什么都没有留下。
阿宁转过身看着他说，“我要去游泳。”
“没想到你这么เ重口。”
稍作整顿以后，顾远亭带着小鬼出去游玩。
顾远亭想了想，大概ฐ用这个来讨好他那只难伺候的小鬼才最合适了。他打了个电话给秘书，要她安排此事。
顾远亭一开始每样都试了一点点，后来就有点吃下不去了，开始怀念起国内的粥水来。只不过一来他一向对饮食不太挑剔，二来住在国外酒店想煮一碗老火粥也确实有点麻烦。挂了一整天的营养液也感觉到饿了，他便多切了几片肉吃。
看见他顾远亭不由á大吃一惊，“你在里面到底干什么了？”
“你看你头发衣服全都湿了，就算洗澡也不用把外衣淋湿掉吧，还是你已经决定不回去了？”顾远亭看着他，有点玩味地微微一笑。他是打算留下金鑫，可是看着女人的上半身男人下半身他真的有点无能为力。
殷宁心知瞒不过他，此刻被发现了也没有太慌张，抬头解释道，“你知道我空有前任首富的姓氏，却没有一点人脉基础，被逐出家门以后除了你以外根本就没有愿意帮忙的人，这些年过得其实也很不容易。但你托付给我的事业，我却给你经营地风生水起无往不利ำ，你以为原因是什么？”
顾ุ远亭愣了几秒钟，才轻声问道，“所以你就借助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吗？你知道你将要付出的是什么吗？”
殷宁又对他笑了笑，“我当然知道，原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你从另一个时空里弄回来，付出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顾远亭哑然，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问道，“那个金鑫，是在我失踪前，我们遇到过的那ว个人吗？”
“是啊，他现在是很有名的牌商了。”
事情变得果然和想象不一样了，顾远亭心念一动，看向殷宁严肃认真地问他，“你请回来的佛牌，都在哪里？带我。”
明明这辈子过完就可以正常入轮回了，殷宁这一举动不知道给自己้添加了多少因果。
殷宁想了想，拉着顾远亭的手继续往卧室走去，“你进来我告诉你。”
他走进去，放开顾远亭，径自来到衣柜前打开，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被打磨成木板搁架的样式，而那上面密密麻麻地挂起了佛牌，比任何一间寺庙任何一个牌商手里的还要多。
那些佛牌里面的鬼，也并非都是冤死善良的鬼，只不过碍于顾远亭的威แ慑不敢擅自行动而已。
“我想你终于给我找到事情做了。”顾远亭看了看殷宁，目光变得意外的复杂。
殷宁想让他先别管了，有更加要紧的事情做，可是顾远亭还是走到了那些佛牌面前，诵经超度时，昙香四溢。
他闭着眼睛想起很多事情，想到他们的相识和相恋，想到如今相对如熟悉的陌生人。如果真的可以借助鬼神之力来换回原来的顾ุ远亭，殷宁想，他真的愿意付出一切。
可是当他再转过身时，却发现顾ุ远亭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第85章九华
殷宁的脸色一白，伸手去探，却只能抓到一片虚空。
顾远亭大概是生自己的气了，他想。可是会生气也是好事，总比对自己不闻不问不理睬的好。
他是养了许多鬼，也从它们那ว里得到了许多助力，可他也会为它们做功德回向，算是等价交换欠货两讫的关系。或许得来的佛牌有一些来路不明的，但是他从来没有正面接触过那些灵体，也并不觉得是多罪不可赦的事情。
然而这样做毕竟会牵扯太多的因果，殷宁是不在意，顾远亭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下意识地一步跨入鬼道，以佛法度化那些受桎梏的灵魂，同时也在消เ除他们与殷宁之ใ间的因果。
小孩子不懂ฦ事，别ี跟他计较。顾远亭心中默念。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顾远亭暂时不想再回去面对殷宁。他还是不忍见曾经他喜欢过的少年抱着这样深的执念不放手，情深不寿，这样的殷宁让人很是担心。与此同时，顾远亭自己้对着殷宁那张脸时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想给双方都留出时间空间来静一静，便没有马上现身，而是隐匿法身入了幻境。
顾ุ远亭说消失就消失，即便是为了他好，却让殷宁清醒地认识到他们两人中间的主动权从来不在自己手里。虽然因为这一点感到不安，可是这一次的殷宁总不是那个十九岁的少年，顾远亭的消失也不像上次那ว样无迹可寻。
殷宁回头拨通陶园的电å话，吩咐下去搜寻每一间有供奉地藏的寺庙，以他个人的名义捐赠许愿。派去做捐赠的公司员工表达的方式五花八门，在佛前许下的愿望却是大同小异，他们公司的老总想小情人想到魔障啦，希望喜欢的人回到身边云云。这些愿望一条条堆积起来，总有让顾远亭不堪其扰的时候。
即便回到他的身边徒增伤感，殷宁也一定要留住顾远亭的这一化身，偏执到这个地步是顾远亭未曾预料到的。他原本以为放下执念那个人才能活得开心，但目前看来，殷宁似乎永远都不会真正意义上地开心了。顾远亭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可是如果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还是会注意到殷宁的灵魂，这一切都好像是命中注定的。
顾远亭终于放弃了挣扎，心中ณ似有他尚未察觉到的坦然和欣喜。他找到เ冥界驻人间的办公室，先要了个合法身份，国内一家颇具盛名的慈善机构的负责人之一。今后与殷宁在一起，可以以这种方แ式与他的公司合作，尽量不被人诟病。顾ุ远亭已๐经在筹划把所有的事情铺垫好，然后再以正当的身份去找殷宁，而在他完成这一切之前，殷宁已经等不及了。
殷宁找遍了全国的寺庙，一直不见顾远亭的回应后，他找到了另一个契机。
他办公桌上摊开的资料夹里有一份详尽的说明，“安忍如大地，静虑可秘藏，故名地藏。《地藏本愿功德经》解释，地藏菩萨是释迦既灭以后、弥勒未生以前众生赖以救苦的大愿菩萨。他自誓必度尽所谓六道众生，始愿成佛，于是现身人、天、地狱之中，以救苦难。”
殷宁想，前世的事情虽然不记得了，但这辈子自己确实是因为顾远亭而得到新的人生，这样说来，他倒也没有对不起自己的地方แ。顾远亭只是完成一项任务罢了，却被任务纠缠着不得脱身，这样想想是自己对不起他。可即便如此，殷宁也是不打算放手的。
他翻开资料本的下一页，大段的文字介绍是关于九华山。“崛起于长江之ใ东，方圆一百多公里内，群峰罗列ต，九座主峰高耸入云，如莲华削成，作为地藏菩萨道场而闻名于世。”
“地藏王的又一化身俗姓金，为外族渡海来到中国，幽栖九华山中ณ，孤坐石室，以白土和小米为ฦ食。古时有人为其苦修的德行所感动，建化城寺，其后僧徒日众，纷纷来九华相从。九十九岁圆寂，示寂时山鸣石陨，寺中ณ扣钟，无声堕地，堂椽三坏，肉身趺坐函中。三年后，僧徒开缸，见颜状如活时，舁动骨节，如撼金锁。僧徒们确认他是地藏菩萨的化身，并建造肉身墓塔供奉。从此，九华山就成为地藏菩萨的应化之ใ地。”
“每年七月三十日为地藏菩萨诞辰日，相传是九华山僧地藏圆寂、成道日。历年九华山僧众都要在这一天举行隆重的庆祝活动，称地藏法会。节日期间，僧众要诵《地藏菩萨本愿经》。守金地藏肉身塔。法会一般历时七天，圆满之日设斋供众，广结善缘。法会期间，朝山进香的信徒比比皆是。”
这样看来，地藏王的这一化身苦修历练是为众生，而顾远亭来到这滚滚红尘，却只为了他一人。
殷宁合卷沉思良久，见时间来得及，便叫陶园定了机票。
陶园很久之前就觉得这位老板不正常了，现在一看，不正常的趋势还越来越明显，她忍不住担心地问，“你这是又找寺庙又参加法会的，是打算出家了么？你出家了不打紧，反正你们家老太太住疗养院，公司如今也是蒸蒸日上，只是不久前你找到那ว个伴儿要怎么เ办？”
殷宁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只是说，“你等我好消เ息。”
陶园这么多年从一个老板的身边换到另一个ฐ，是对公司有真感情的人，殷宁想就算自己出了什么意外，那ว边也有人接手，总算对得起顾远亭当年的善意嘱托。
这次法会因为算是佛门盛宴，来的闲杂人不多，认识的更是寥寥无几。殷宁从山下一路上山，抿着嘴跟在后面。沿途树木苍翠，流水潺潺，寺旁้岩石下泉水清澈照人，水横流寺前，一路只看着山寺风景，他只感觉心灵都仿佛被净化了一样。
但如果不能得偿所愿，他的心里却永远得不到宁静，这并非求神拜佛能够解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