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聊的我估计都插不上话吧，”项西还是低着头，“什么国际大事经济军事的……”
项西跳起来，”林赫转，拿过扔在桌上的手机拨了程博衍的电话。
“周六晚上吗？”项西问。
“你买的？”程博衍愣了愣。
“你也喝点儿吧，”程博衍笑笑，还挺冰的，项西几乎想跟程博衍，“一脸汗。”
“我就去买俩面包，没时间吃太复杂的。”程博衍摸了。
“好吧，
到了饭店停车场。”程博衍说。
“干嘛？在屋里转了两圈。
“而且还这么啰嗦，”程博衍说，“我要去陈胖车上待着。”
“你东西我晚上下了班帮你拿过去，你就别来回跑了。”程博衍又说。
程博衍过去把电视打开了，遥控器扔到他手边：“那我先洗了。”
“嗯，这个煎蛋吧……”项西站在桌边，“这个鸡蛋吧，吃的时候有方法，就是吧……不要一口咬，你就拿筷子从上往下夹就行……”
项ำ西拿过椅子坐下，拿着筷子在盘子边上敲了敲：“其实……”
“不会，”方寅笑了起来，又掏了张名片出来给他，“我有自己的工作室，有专栏，你可以查查。”
“你号码告诉我，微信也加上，”方寅掏出手机，“咱们每天保持联系。”
屋里的灯已经关了，他逆着光的脸上什么表情也看不清，项西从他平静的语气里也听不出他的情绪。
“是想多了，”程博衍笑了笑，“别担心。”
人生摄影师也跟他聊过“这种人”的生活，但却只是探究和记录，顺带感叹了一下，而程博衍不同，程博衍对他过去的生活并没有兴趣，甚至一句都没有多问，却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了他这十几年来的第一句肯定。
没什么เ可泄气的。
项西想了想，啧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按住了冰袋：“我主要吧，是想先吃面，要不一会儿面坨了多难吃啊。”
“哎哟，”项西凑过去看了一眼，“哥你这手艺也真是精湛了……”
程博衍皱着眉，过来拽着他胳ฑ膊把他拉到了洗脸池前，伸手把水龙头往上一转，打开了开关。
“我这跟洁癖有什么关系，最多是卫生习惯比较那什么，”程博衍关了水，“我就洗手洗得多，那个算洁癖。”
“……你去吃饭吧，我自己玩会儿，你那电å脑里什么也没有，”项西坐到电å脑前，“你平时都拿这电脑干嘛啊？”
“哦，有恐怖片儿吗？”项西看了看，拿鼠标点开了电影的文件夹，里面电影不少，他一路往下看着。
“干嘛呢，吓我一跳，”他往后退了一步，“吃饭吧，突然说这个。”
“见的人太少，”程博衍也坐下，拿了片生菜叶子，开始包菜，“再说我说过，帮你有我自己้的原因，别老想了，住几天你赶紧找地儿搬走。”
程博衍皱着眉轻轻咳了一声。
“是，”程博衍点点头，有些无奈，“变态。”
什么样的人，就接触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
真逗，就像一条死胡同，怎么เ走，都走不出去了。
项ำ西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开始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会有什么样的困难，现在感觉自己过去还真是挺天真的。
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人……
项西没正式流浪过，但因为没有进账不敢回大洼里，在街上晃悠个几天也是常事，倒没有什么不适应。
现在春天都快过完了，但天儿还是冷，像自助银行这种抢手地儿，也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流浪汉一个ฐ门。
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好骗了啊……
“肉和镜子。”项西转过头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在医院还在梦里听到过很多次。
从第一次李慧求他的时候，眼神里那种倔强就能看得出来。
“哥……”项西叫了他一声，冲他眨眨眼，“过来我有话说。”
“要报早报了，”程博衍说，转身准备走人，想想又回过头指了指项西，“但不表示我能相信你那些话。”
程博衍拉开车门把包扔到车上，习惯性地围着车准备转一圈看看，刚转过车头，突然看到了靠墙那ว边的车后轮旁้边有一只手。
“谁在那ว儿？”程博衍定了定神之后问了一句。
算算时间，跟项西一块儿去医院体检那ว天，肯定就有计划了，那天他比项西先走，半夜才回了大洼里。
一个月之后，他失踪了。
“给我拿俩肉饼吧。”项ำ西在角落里坐下。
“什么？”项西一挑眉毛，“你昨儿怎么不告诉我？”
“我操！”项ำ西一阵绝望，吼了一声，“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啊！”
“什么เ？”项西听到自己้声音都开岔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都行，今天你先跟着熟悉一下店里的情况？”宋一跟他商量着。
“行，我马上上班都行的。”项西马上点头。
“张昕！”宋一笑笑，冲收银台那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叫了一声，这姑娘跑了过来，宋一给项西介绍了一下，“领班，你跟着她先学学。”
“好的，”项西点点头，张昕伸了手过来，他愣了愣才伸手过去跟她握了一下，“我叫项ำ西。”
“入职登记什么的晚点儿我去弄，”宋一摸了根烟出来点上，“你先给他找套制服吧，我……”
“店里不让抽烟。”张昕看着他。
“哦，”宋一叼着烟，“我说过吗？”
“店规里有。”张昕说。
“行行行，那项西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张昕。”宋一转身进了后面的办公室。
张昕是个挺严肃的小姑娘，给项西拿了套衣服，等他换好之后就带着他在店里转了两圈，给他介绍了一下不同的商品都放在什么区域。
“你自己没事也多转一下，看看东西有没有放整齐，有没有破损，送货来了要清点上架，这些都注意些，咱们超市不大，一个班也就四五个人，所以有什么事都得多留意。”
“嗯。”项西很认真地点点头。
“排班什么的我排好了就告诉你，”张昕给他说了一下排班的大致情况，“具体的你到时看办公室的排班表就知道啦。”
项西很庆幸自己是个半文盲，起码还能看懂排班表……
张昕给他说完之ใ后，又给他介绍了一下这一班的另外几个同事，然后就去收银台忙了，项西在店里自己转着。
每次经过玻璃时，他都会悄悄看一眼，能看到自己穿着制服的影子。
制服是黄色的短袖t恤和蓝色的运动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