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
“嗯?”
“是啊,听声音是在走路。
项西把饭拿进了他办公室,手里还有一大瓶酸奶,要并线了:“冰的,赶紧喝。”
“嗯,不记得哪天了,你是不是说想喝酸奶来着,”项西说,”
“我请你吃面包,我就顺便给你买酸奶了。”程博,马上就得赶回去了,”项西跟在他身边,“我请你点儿东西吧?“今天那边送餐的让帮买啤酒。”项西说。
程博衍,林赫坐副驾,一路都在提醒宋一要拐了,往他桌上,注意车距,程博衍在后面有些扛不住:“停车。”
宋一乐了:“有人受不了你了,喝了酒的指挥没喝酒的开车。”
“嗯。”项西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没动。
“哦。”项西又应了一声,还是坐着没动,眼睛盯着电视。
他把菜端出来的时候,程博衍挑了挑眉:“不错啊,还会煎蛋呢?”
程博衍盯着煎蛋看了一会儿:“是不是煎糊了?”
项ำ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不会用我照片干点什么别的吧?”
“那行吧,”项ำ西拿过名片看了一眼,比以前那张高级了不少,不过字儿他认不全也懒得认,就看到方寅的名字在上头,“我出门就联系你?”
“你觉得呢?”程博衍站在门口问。
“我觉得?”项西拉了拉被子,“我觉得我大概想多了。”
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样的话,第一次有人肯定了他这一点点的努力和改变,告诉他“挺好的”,这种感觉很奇妙。
哪怕只是一点点。
“肿了会疼,用你那个小创可贴也遮不住,”程博衍看着他,“你这么臭美,莫西干没了,再肿半边脑门儿你受得了?”
“没事儿,”程博衍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两碗面,“煮出来就是坨的了。”
“哦,”项西接过杯子,想起来洗手池那好像还真是没杯子,就只有个牙刷็架,他接了杯水,“哥,那你刷็牙用手捧水么?多惨啊,会不会忍不住给自己配个音啊?可怜可怜我吧……”
“啊?”项西有些惊讶地盯着往上涌出来的水,又凑过去试着喝了一口,“真他……高级啊,这设计师真是你们洁癖的知音,贴心!”
“你看着搬吧,”程博衍说,“你那坠子还在我这儿呢,知道值多少钱么?”
“你想玩游戏自己下了装上就行,”程博衍倒是马上就听出他的意思了,“要不你看电影也行,桌面上不是有个文件夹写着电影呢么。”
项ำ西这突然如其来的动作让程博衍差点儿反应不过来。
“就是总结完了之后觉得你真是好人,”项西拉开椅子坐下,低头轻声说,“我这辈子碰到过的最善良的人就是你了。”
“你非要送我,我总得让你送到个地方吧,”项ำ西笑笑,“我……算了不说了,说了也没法信,反正就是我住他那儿了,结果丫变态,昨儿晚上非要摸我,说喜欢我,我操恶心死我了,然后他就把我锁屋里了,变态!”
“怎么了?”项西转过头看着他,“就是变态!”
每一步,每一步,都带着过去生活的痕迹,那ว些黑暗的日子就像树根一样扎进了身体里,渗透在他身边的每一寸空气里,如影随行躲都躲不开。
项西笑了起来。
“能去了再说吧。”项西翻了个身对着墙,不再说话。
以为只要摆脱了平叔,离开了赵家窑,就可以甩开过去的生活,可以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背着包跑出赵家窑的路口时,项ำ西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他长大的地方,跟之ใ前的每一个深夜一样,并无区别。
他在街边买了一兜烧烤,又买了两包烟,很熟练地找了个偏街没人敢晚上进去取钱的自助银行。
程博衍皱了皱眉,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相信了项西那些不着调的话了?
“你……”程博衍又推开了病房的门,看着项西,“还有没什么想吃的或者平时要用的东西?我明天过来的时候带给你。”
项西皱皱眉,他弓着背抱着头在雪地烂泥里趴着时,李慧如同最凄惨电å影配乐一样的哭声他忘不了。
不过他并不后悔带李慧跑出来,他只是低估了平叔对他的不信任,他知道李慧也不会后悔,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跟着跑。
“不走你还指望我给你陪床么?”程博衍说,“我跟护士说了,晚上她们会来看着点儿你的,明天我再过来。”
程博衍弯下腰凑近他,他声音很低地说:“别报警,求你了。”
他在二号通道和三号通道之ใ间站了半天,不记得车到底停哪儿了,拿着遥控器一路按着,最后从二号转到三号,才算是看到เ了自己的车。
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退开时差点儿一头撞到旁้边的车上。
馒头失踪了。
之后再也没跟项西一块儿出去过,都是单独行动。
一进门,有几个在吃饭的,老板见了他就苦笑着过来了:“小展啊?”
老板拿了两个ฐ肉饼过来放在他前面的桌上,看着他咬了两口之后小声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驴脸的人昨天刚ธ来过,收了钱,还砸了两张桌子……”
“这个ฐ我用用!”他扑到เ椅背上伸手抽了一根出来,一回手还没看明白是什么,这棍子居然就因为惯性在他手里断了!
“铁棍山药,”程博衍坐在旁边,手还稳稳地扶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后视镜。
“我的意思是,这帮人平时没人敢这么เ问你,他敢问肯定是平叔点了头的……”馒头皱着眉。
“小展,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啊?”馒头叹口气蹲到地上。
“工作了,”程博衍说,“比咱们19岁的时候能干多了。”
“那还真是,工作就特能磨炼人,”陈胖吃了口菜,抬头看着项ำ西又问了一句,“在哪儿工ื作啊?”
项西拿着杯子正想喝口饮料é的手停在了空中,这个问题让他突然间想转身离开包厢,陈胖这话也许问得有些事儿妈,但换了随便什么人,答案都不会像他这样说不出口。
“沙县打工呢。”程博衍很平静地说。
项ำ西整个都愣住了。
“沙县?沙县小吃啊?”有人问。
“嗯。”程博衍应了一声。
屋里有很短暂的沉默,但很快又有人说了一句:“那挺辛苦的吧?”
“……还好。”项西笑了笑。
“哎说起辛苦,”宋一一拍桌子,“当初我打工的时候那真是累得不想活了……”
话题很快被宋一带着跑偏到เ了大家上学时辛苦的打工经历上去了。
项西一直沉默着,喝了两ä口饮料é之后就闷着头吃饭。
“怎么了?”程博衍在他耳边小声问。
“我今儿不该来。”项西看了他一眼,也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