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砸着就钉进去了?你这都偷着抽多少回了啊?还发烟给小孩儿啊?”
“我管大叔要的,”
“感觉。”项西还想替大叔解释一下。
“哎,”项西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开脸,“我吃饱了。”
“我……”项西瞟了这边一眼,又把脸转了回来,改椎一撬,“要不我尝片儿肉吧!“我告诉过你治疗阶段不,”程博衍低头往查房记录上写着,“当然要取出来啊,取出来的时候唰一刀,张了张嘴。”
“梁主任病人多,
“叔,”程博衍笑笑,“哪还有功夫瞎逗啊。不是他发我的?”程博衍往床角下看了看,弯腰从那边取下个袋子,转身准备往厕所走。
程博衍拧着眉转过头看着他:“你要我捏着尿袋跟你聊天儿么?”
“药?什么药?”平叔想了想,“哦,床头那ว些药盒?那里面还有药啊,我不知道,都当空盒扔了。”
“一会儿记着把碗洗了,用热水洗,别着凉了,”平叔站了起来,拿了茶壶往楼上走,“你说你,好朋友跑没影儿了还吃什么药啊,多难受的事儿啊……”
“胃疼,”项ำ西说,“等做胃镜。”
“昨天起就没吃饭了。”项ำ西笑笑。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自己的脸,伤口不大,贴块创可贴就行。
他居然相信了这小子之前说的那些话!
“不做,万一下不来了呢,”奶奶一听就站了起来,走到小孩那桌一坐,“祖奶跟你们聊会儿。”
“初二,”程博衍说,“不过明天我也打算过去看看,这几天怕忙不过来。”
结果回到车里,刚一打开广播,就又听到了这首歌,还跟出超市时最后的那ว句无缝连接了。
程博衍条件反射地跟着哼了两句之ใ后赶紧换了个台,不过已๐经晚了,这歌太熟,换不换都没意义了,听个开头就能一路勇往直前永不停息。
这周末留出时间等召唤。
反正这阵儿就开始提前约了,接下去基本就是各种聚会,亲戚朋友同学,外地的要回来了,本地的要回老家了。
摔在项西和馒头眼前的空中飞人是李慧,二盘媳妇儿的闺女。
十四岁的小姑娘,瘦得跟小猴儿似的,项西一直觉得风大点儿的时候她蹦一下就能吹出二里地去。
刚往前走了两ä步,斜后方楼ä道里转来了脚๐步声,听着还挺急,不像正常出门的节奏。
“抓贼!”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一声暴喝中气十足,“抓贼啊!”
“真是你啊!小展?”这人突然有些激动,拽着他往自己面前一拉,“我操,你怎么在这儿啊!”
项西很意外,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上熟人,虽然有两三年没见面了,但谭小康的确是熟人,大洼里的老邻居。
谭小康跟他关系说不上好,他们不是一路人。
赵家窑虽说是个藏污纳垢的地儿,但也有普通底层小老百姓,比如谭小康他奶奶。
这小子跟着奶奶一直住在大洼里,不跟他们似的混,但也不是什么好鸟,两三年前谭奶奶死了,谭小康就搬市里跟父母住去了。
项西挺烦他的,黏糊糊的,说话爱往人身上贴,搂个肩什么的,说话也非得凑人耳朵边吹气似的说。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你……”谭小康还想问什么เ,但看了看身边的人,又没有开口,只是往项西肩上一搂,冲那几个人挥了挥手,“这我几年没见的哥们儿,误会了误会了,散散散……”
项ำ西被谭小康搂着肩拽出了自助银行,挣了几下才挣脱了谭小康的胳膊。
看着那几个人走了,他正想跟谭小康道个别走人的时候,谭小康又拉住了他:“上哪儿去啊?”
“不上哪儿。”项西说。
“你是不是跟平叔他们闹翻了啊?没地儿去?”谭小康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这都几点了……去我那儿先待一宿吧,齁冷的。”
程博衍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身汗,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开了灯,也不知道是梦到什么了,这一身汗感觉得是梦到犁田了,还不是赶着牛犁田的那种,是自己背着犁铧的那种……
他下床进了浴室,拿毛巾把汗擦了擦,又换了一套睡衣,再坐回床上的时候居然睡不着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在屋里又转了两圈,感觉有些发冷,犹豫了一下,他拉开放药的抽屉,拿了个温度计出来夹上,坐到了桌子前。
有点儿烧,不太严重,程博衍皱了皱眉,想不通怎么就会发烧了。
扔在桌上的手机在闪,他拿过来看了一眼,有未读短信。
短信是林赫发来的,超市周六开业,有空过来捧场,没空改天过来送钱。
他笑了笑,林赫有正经工作,超市估计是他男朋友负责,只是前没多久ื才刚提了这事儿,现在说干就干了,没几个月还就真开上了。
程博衍看了看温度计上的38๖度,连林赫都算稳定下来了,还真挺羡慕的。
自己้发个烧连个能ม半夜拎起来诉苦的人都没有,虽然他并不需要向谁诉苦,但诉不诉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个人是另一回事。
还是没睡意,他拉开抽屉,百无聊赖地翻出支彩笔,把腿搭到桌上,低头在膝盖上画ฑ了个笑脸。
把笔扔回抽屉里的时候,看到了抽屉里的一个ฐ卡通创可贴,大概ฐ是项西那一小包创可贴中的一个,掉在抽屉里了。
他拿过来撕开了,贴在了膝盖上那个笑脸下面。
“哎……”他闭上眼睛伸了个懒腰,大半夜的睡不着真是无聊啊。
发了一会儿愣,他起身回了卧室,从书柜里抽了本资料é出来,坐到床上裹着被子开始看。
“知道你不愿意说,不说不说吧,”谭小康掏出钥๓匙打开了房门,“我现在一个人住,你待我这没问题。”
“你不是跟你妈住么?”项西进了屋,谭小康这套房子很旧,地板上的瓷砖都碎了不少,也没怎么收拾,不过比起自助银行来还是强出好几十个层次了。
“我在这边儿上班,离家太远,就租了房自己住,”谭小康笑着搂住他肩膀把他往里屋带,“自己住也自在,对不对……这是卧室,晚上咱俩挤挤就成。”
“我睡沙发。”项西说,他只跟馒头一块儿挤过,不舒服,跟谭小康挤着更不舒服。
“别啊,”谭小康凑到他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