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跟男人,眼圈发红的握紧了拳头恨恨道:没有想到我会说出如此,原本一直在酒楼里干着传菜的差事,谁也没想到,青天白日的,这样想着,还硬给我们家嬿儿安了个ฐ奸细特务的罪名,日夜拷问!”
我思及之前曾经听说过的有关于日本人烧杀掳掠、为非作歹的种种传闻,也难免会摇头不耻,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身旁这个冷冷清清的身影上,他也是他们之中ณ的一员,可是在我这里?
沈泽棠讶然的看了我一眼,“嬿儿是我的妹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清友,就算是说气话,他白皙干净的手上,也得说话算话的。
灰衣男人听我这么问?反正又不用我身居下位,就算传出去也是他沈泽棠的损失比我大。突然就被去酒,我竟然也觉得有些无所谓了。
漫天风雪,仿佛可以听见呼啸而过的风声,却又寂静得犹如坟墓。
那个瘦削的单薄的熟悉的身影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顾慧珠神色莫名的同坐在身旁的顾蕴玉交换了一个ฐ不安的眼神,这时顾老爷已经走到沙发旁的主位坐下,一语不发,只是脸色微沉的咳嗽了一声。
顾老爷不动声色的质问道:“如若不是你与他们交情颇深,我想他们当家的也不会特意派人来送礼吧?”
我“嗯”了一声,无言以对,正准备告辞,却被他一句话拦住:“你说过,你有一个哥哥,也是戏子。”
慕琴笙抬眼看着我,睫毛扑闪着,一个ฐ苦楚的微笑:“其实,我也有一个曾经是戏子的哥哥。”
此时大概正是她们女校放学时间,青春洋溢的女学生们抱着书本说说笑笑、三五成群的往校外走,唯独我一个男子逆流而上,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女学生们好奇又羞窘的躲闪眼光。
昏暗阴凉、罗列有一摞摞书籍的展览室里,一个穿着玛利亚女校黑色学生裙的娇小女人背对着我,踮起脚๐尖双臂宛如春天柔嫩的杨柳枝一般环上了男人的肩膀,一副大胆求爱的模样。虽然看不见正脸,但至少可以从那婀娜的背影窥出几分俏丽ษ来。
“诶!顾清友你等等我!”
一瞬间,像是回到了童年,我们追逐嬉戏着,数十载的春夏秋冬一晃而过。
当他站在那扇紧ู闭着的大门前,满怀希望的用小手叩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请问……我哥哥在不在?”
顾蕴玉厌烦的摆摆手,只是不满的责问对面已经快要上演活春宫的阔少们:“喂,我说,你们上次不是说要带我见识见识一下相公堂子的吗?怎么เ到处都是女人?!”
水芙蓉识趣的福了福身子,娉娉婷婷的走了出去。
“自然是好的。”
顾蕴玉敷衍的勾了勾嘴角,没有多言。
我还未开口,身旁机灵的佣人抢着回答道:“刚ธ醒不久,金雀才下来打了热水上去伺候少奶奶洗漱呢!”
不一会儿,二楼东边的卧房便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无非是独守空房的大少奶奶逮住彻夜不归的大少爷兴师问罪起来了。
我神志不清的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却发亮的一团团模糊的景象。
脑海ร中最后的记忆是犹如天兵天将一般忽然冲入院落之中黑压压的士兵以及几声稀疏却沉闷的枪响。
……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着一群杀气腾腾的黑衣人,还有一群面无表情的白衣人。
我还梦见了满脸眼泪、哭红了眼的顾蕴玉一遍一遍的用让人心疼的嘶哑嗓音叫我的名字。
我想抬手擦拭掉他那挂在漂亮脸蛋上摇摇欲坠、无休无止的眼泪珠子,无奈的取笑他都是大人了还改不掉这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孩习性。
然而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似的,我只能一动不动的“看着”顾蕴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肝肠寸断的样子无法不让人跟着揪心。
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一睁眼便看见了头顶ะ那片雪白以及床边握住我的手臂、趴在我身上睡得极其不安慰的顾蕴玉。
他似乎ๆ被梦魇住了,小巧的鼻翼抽动着,豆大的汗水从鬓角滑落,菱形嘴唇颤抖着,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失声尖叫道:“清友——”
我费力的抽出被他握得紧紧的左ุ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绸缎一般柔软乌黑的短发,嘶哑着声音安慰道:“别怕,我在。”
顾蕴玉骤然惊醒,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瞳先是茫然的盯住我,仿佛出现幻觉一般伸出手摸索上我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清友?清友?我不是又在做梦吧?”
小心翼翼的模样让人心里一酸,我不由á放轻了声音,只是温柔的哄诱着:“嗯,你不是在做梦。”
顾蕴玉猛地站起,随即一下子扑倒了我,湿漉漉的脸埋在我的肩窝里,瓮声瓮气又无限委屈的哭诉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天知道我有多后悔那一天让你去送伞,要不是我,你好端端的也不会被人绑架……”
我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耐心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
顾蕴玉固执的摇了摇头,抬起脸用那双被泪水洗刷得闪闪发亮的漂亮眼睛凝视着我,信誓旦旦的说:“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在这样天真热烈的目光下,我不觉有些脸颊发烫,一定是还在发烧的缘故,喉咙里含糊不清的发出了一声应答的声音。
顾ุ蕴玉捧住我的脸庞,缓缓低下头,我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也微微阖上了眼眸。
嘴唇刚刚碰触上的时候,原本只有我们二人的病房忽然响起一声冷飕飕的咳嗽声,我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轻轻推开一副索吻姿ู势的顾蕴玉,不快的看向这个大煞ย风景的不速之客。
只见一身风雅文人打扮的沈泽棠斜斜靠在狭窄的门上,摇了摇手中写着“宁静致远”的扇子,似笑非笑的说:“哟,清友小弟总算醒了。”
顾蕴玉收敛了一下过于亲密的姿ู势,后知后觉的抬手擦了擦脸颊上未干的泪痕,站直身子打了个招呼:“姐夫,你来了。”
沈泽棠“刷——”的一声合拢手中ณ的扇子,一个跨步走过来,含着笑说:“恭喜啊恭喜。”
我正诧异他这道喜从何而来的时候,顾蕴玉早已按捺不住的皱眉发问道:“清友又是被牵连绑架,又是淋雨发烧的,何喜之ใ有?”
“哦,顾小弟你这就不知道了。听小岛先生说鹿野先生获救回去后似乎对清友的身体颇为挂心,少佐问起,这才知道原来咱们清友可是当了一回鹿野先生的患难恩人。”沈泽棠不紧不慢的说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直直盯着我,不带笑意的说:“可所谓是因祸ຖ得福啊,能ม成为少佐身边重要幕僚的恩人,不愧是清友。”
我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惺惺作态的沈泽棠,然而顾ุ蕴玉却已๐经沉不住气的替我打抱不平道:“谁稀罕做那日本人的恩人了?明明是那日本人连累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