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引路宫女一路曲曲折折行至一处廊下,等候在此的内侍朝霍去病施礼并轻声道:“请骠骑将军上承光台,
“怎么。”
“诺。”
“……只许行到亭中,不可再多行一步,这是命令。”
卫长公主又转向子青,道:看不出在想,你就在旁้抚琴,子青跟在他身后。”
霍去病望着子青,后者脸色淡淡,毫无表情,“如此也好。
有过以前的事情,
霍去病点了点头,感动之余又难免有几分心虚,自觉难以报答他的这片深情。陛下,怕我嫌弃你?放心吧。”霍去病笑道,“不管你什么เ样子,就算你是个男人我都敢要你!
霍去病先用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子青一头青丝,细细密密的丝自手指缝间流淌而过,这般一下一下,将她的头都梳理得顺顺畅畅的,这才用梳子复梳理一遍,最后将梢松松地束起。
屋外,李敢静静地立在背门处,看着门内两人自然而然亲密无间的模样,听着那些呢喃细语,心中怅然若失……
胸口被重压一般,子青扶在夯土墙上,手指无意识抠着土墙上粗糙坚硬的泥砾,看着阿曼与楼兰老者一行人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直到เ霍去病自身后伸手托了她一把,她才知道由于全身脱力,自己้正缓缓往地面滑坐下去。
阿曼的背影显得孤独、苍凉而寂寥。
“拐过弯处,不远就是亭隧,快走!”李敢策马道,回见阿曼不动弹,急道,“我把那家伙眼睛都射瞎了,就是你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们!”
由于疼痛,子青直抽冷气,话都说不利索ิ,只摇了摇头,目光四下搜索ิ,想找一处易守难攻的地势。她骑的是骆驼,阿曼的马又受了伤,匈奴人很快就会追上来,单凭脚力是决计没有胜算。
李敢笑了笑道:“让他骂一顿,也不算什么大事。”
子青皱眉,“你尚有事在身,何况你连我们去做什么都不知道,你就不担心被你爹爹责骂么?”
世事难料,不尽如人意者,十之**。子青默然无语,无意识地转头去看阿曼,才觉阿曼已๐挑好骆驼,却不唤她,只静静地等着。
“在我心里,自十三岁那年起,便把秦叔秦姨当成我自己的爹娘一般了,而对你……”李敢涩然道,顿了片刻,终是未说出后面的话来。在他十三岁那年,爹爹和秦叔给他和秦原定了婚约,自那时起,他不仅是将秦叔秦姨当做爹娘般尊重,待秦原更是愈爱护。那ว时一直以为ฦ能ม与秦原相携一生,却怎么也没想到日后会有那般惨烈的变故。
“现在就回去,这么เ急?”赵破奴微微一惊,“底下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那ว些个牲口……”
霍去病轻轻一笑,吩咐道:“你去唤上漯阴侯,一并他手下四名小王,随我回长安谢恩。”
帐中,浑邪ิ王先忙碌着吩咐人给霍去病端奶茶上果子,忽听霍去病沉声吩咐道:
赵破奴颔领命,牵了将军的马,与其他人在帐外立住。十六名汉军身着绛衣玄甲,长戟在手,身形稳若磐石,一动不动,目带凛冽,缓缓扫过每一个面露不善之意的匈奴人,以施震慑。
按去病的脾气,还真是有这可能。卫少儿思量着待会儿往霍府去一趟,将此事弄个明白才好。
平阳公主ว掩嘴而笑,道:“就去病那个急脾气,说不定啊,现在人早ຉ就在他府里头了,只是还没好意思跟你说罢了。”
“此番来受降的汉军才一万人马,如何能对付得了两大匈奴部落?”由á于生得文弱,旧日在部落中的威信便不高,面对眼下情形,日磾不禁有点忐忑不安。
日磾怔了半晌,骤然转头望向远处的匈奴部落,几乎大部分匈奴人都骑在马背上,马刀上反射着日光,亮着刺眼,一望便知是蓄势待的架势。
有家人自廊上快步过来,待至跟前,瞧见这幕,尴尬地将身子半侧着,轻声唤道:“将军!”
霍去病忍不住又在她脖颈上轻轻啃咬了几下,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与熏香不同,清清甜甜的,让人眷恋不已。
马车踏踏地行驶着。
子青没敢耽搁,手脚麻利地上马车来,暗暗吐了口长气,心中虽未想明白将军亲自动手是怎么回事,但已直觉得知道听命才是正途。
霍去病眉头聚拢到一块儿:“你是说,子青也去了朱云阁?”
“对啊,这小子到那ว里就只让人煮ุ茶,又省钱两,还解渴。”
“朱云阁?是酒楼?”子青问。
“在这长安城里当质子并不止我皇兄一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国,面上皆说是来学习汉朝文化。这些人因不能逃,压根也不敢逃,故而对他们的看管甚松,每月里总有几日许他们到外头来透透气。我打听到他们常去朱云阁中饮酒,就在那里守了八日,方见着他。”
“……不必。”
“将军……”伯颜瞧他神色异常,终觉得此事不妥,试探问道,“若将军还有话要吩咐,我去把他追回来便是?”
她微垂下头。
“……我不能说。”
“我们是旧识,打小就在一块儿习武。”
“子青的身手可了不得,不知你是如何认得他的?和他切磋过么?”方期饶有兴趣地问李敢。
子青轻呼口气,怅然道:“我娘还在的时候,总觉得不急,何时想学都可以;等我娘不在了,想学,却已无人来教。”
“你怎得不和你娘学?”
可是、可是……霍去病眉头不自觉地越颦越紧ู。
子青若当真要走,他就只能搬出将军的权力,硬将这少年留下。
“得让他把药喝了!他这会儿昏昏沉沉有一半是因为狼粪毒,喝过药解了毒,伤才能好得快些。”
紧跟在其后的赵破奴帮忙扶住霍去病,两ä人将他扶到榻上,重新卸甲更衣,给伤口换药,一阵忙乱ກ之后总算将伤口处理妥当。
“阿曼,他……”
由于阿曼一直蒙着面巾,单金泽科在初时并未认出他来,此时听见他说话,目光复落回那把弯刀之上,方才恍然大悟,冷笑道:“原来是你!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到了汉军之中。”
阿曼头都未回,骤然问道:“青儿,你想好了么?”
“阿曼,你……”
“青儿!你再想想……为我……”他定定看着她。
她拔腿欲走,阿曼唤住她。
校尉们自是不好,也不敢勉强他,呼啦一下各自散开,继续蹴鞠,也因有将军观战而兴头更浓,蹴鞠时分外卖力。
他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让他们继续。
“青儿!”
子青立在马厩下,仰头看夜空闪过的电光,禁不住要去想:将军奉旨连夜赶回长安,也不知是否淋着雨在赶路?
“就是想,想去相信。”子青沉默片刻,道,“就像摔倒许多次,还是想要站起来接着走下去,总不能一辈子都爬着吧。”
“那ว你为何还要信我?”他紧紧地盯住她。
“且慢,我还有话想问秦姑娘。”
“舅父有事问我便是,她的事情我都知道。”霍去病生怕卫青对子青难。
卫青面色凝重地摇头:“我看未必,难道她今夜所舞的那套剑法你也会么?”
霍去病微怔,本能地将子青挡在身后。
果然是墨家剑法惹了祸ຖ,子青歉疚地望向霍去病,缓步自他身后走出来,朝卫青道:“大将军有话尽管问便是。”
卫青望了望周围伺候的家人,以目光向霍去病示意。
霍去病会意,朝家人挥手道:“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过来。”
“诺。”
家人们依次退出内堂。
直至看见最后一个家人走下石阶,行远,卫青这才朝子青开口道:“你究竟姓甚名谁,剑法师承何方,又是如何接近去病,如实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