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恬静地笑，嘴唇的弧线，摔着，“妈，亨利很好，我知道。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时间的。”
“走啦。”我痛苦掩面，别吓唬你弟弟。”妈的逻辑。
“胤禛，我控制不住，我真的控制不住。”
“行。我知道这样不是办法，
“你转行去做中ณ文老师？
“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这样挺着个肚子还要出去，很浅？”他又气又无奈。
我不也被四爷骂功利心重么？我本不在意，佛祖也没空管我这种心不诚的人。曾经也思考过这种不可知的力量究竟有多大。能ม有什么作用。受了多年的无神论教育，然后再被扔回三百年前，我还真不知道信是不信。
只是，有的虔诚，有的功利。
“还是不想嫁人么？”我光了脚，在浇过水的花圃中间走来走去。看着脚๐趾缝中冒出的潮湿的泥土，才觉得丝丝沁凉。
她扑哧就笑起来。
大家都很紧张，凝神屏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正经的表演赛。
没有鸣锣声，也没有击鼓声，只是一声划破长空的呼哨，马术表演赛正式开幕。
“你还太小，再等等，再大一点就叫你阿玛教你。如果阿玛没时间十三叔也能教你，他比你阿玛还厉害。”
不过，我后来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应付他们两个。仔仔也不再对毛毛虫的生活习性感兴趣，而是转移到了马的身上，一直嚷嚷着要骑马。
我看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老老实实做个妻管严了。
不敢，不敢。
我当场就笑，我送格格一套床上用品好了。
一圈逛下来，乌ไ仁图娅ๅ最后放话说要把我的整张床都搬回去。
“额娘，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我转眼笑望着她，一个才四十出头容貌姣好风韵犹存的女子，怎么会不寂寞？
后来听皇阿玛说，她也选了我。虽听见过她说要嫁比自己大的人，不会嫁给胤禩，可为什么是我？也许有一天我会问她，但不是现在。
我后来并没有跟二哥说，她也会气得跳脚，还有一副恨不得生撕了我的样子。我不希望他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因为我很清楚，二哥要她，是要征服，是要她低头，是要抹杀她这个人存在的根本。我没有像额娘一样想得那么远，只是觉得，她那副傲骨铮铮的样子，去给任何人做小，都会让我看不过去。所以，我要娶她为妻。
“然后呢？”
“本来在惠妃那里当差的，给大阿哥看上了。惠妃娘娘一生气，就打得只剩ທ下半条命。”
张廷玉瞧着我俩，闷笑。
“四爷样样都着急，怎么偏偏这事儿就不急了？”我挑眉道。
“别看了，回头爷找麻烦，我担着。”
他瞧了瞧，有点迟疑。
白晋既然能给我上人体解剖课，自然也能ม上几何对吧？我想也不需要解释太多，说多了反而有嫌疑。索性不予应对，他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似乎ๆ不怎么相信，大概觉得几何这东西不是听听就能会的。这个人的冷淡是后来自我强迫之下养成的，可这喜欢质疑别人的性格还真是天生的。
“皇上要给我指婚，让我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我老老实实答。
“怎么回事？”
又叮嘱蔓菱，“我生着病呢，记着了？”
我冷哼了一声，“也不过就是太子妃。”到顶了。
酒菜上来，慢慢吃慢慢饮。聊着，笑着，让人觉得生活也有美好的时候。
想了想，喝吧。
丫头没有吭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我挥挥手，示意她下去。她这才小步退着出去了。
我就这么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那双大眼睛在她消瘦的脸上显得格外不协调，没得添了几分刁蛮之气。以前那ว个善解人意，温婉知礼的阿九，何时成了这样一幅样子。这才过了几日？
知道他故意绕圈子，就伸手掐了他一把，“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说戏挺好。”
进宫这事儿，太麻烦了，光是那一套行头，就够我受的。工作需要不得不出席的场合免不了，其他繁琐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九格格未出嫁那会儿，好歹还有个理由，现在自是能省就省。只是这一趟……还是少费神了，待会儿谜底就揭晓了。
仔仔一脸认真的模样，嫩嫩的嗓音跟他的浑厚音调混在一起，听起来很是有趣。瞧这爷俩陶醉的德行，也不知是真是假。哼，此人的道行越来越深了。
“主ว子，苏嬷嬷来禀，小阿哥有点发热，主子是不是去瞧瞧？”
正要更衣歇了，外间突然有声音传来。
嗯，他宠她并非没有道理的。
“福晋，倩茜可当不起。”她微微一笑，唇边漾起一对梨涡，甜美得如同新天地法国餐馆里每个ฐ周末都会特别提供的香草冰激凌。
想起很久之前，泽娴的事。她不说，我也知道，老康就是那种会做给自己看的人，你看，我接受你，忘了她。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想来，如果是现在的我，大概不会那么做。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软弱的，自欺的。
坐在石阶上，想着南方一望无垠的荷花塘。无穷无尽的荷叶，一直连到天边。清风伴着荷花的香气，拂面，也洗去蒙在心上的尘土。闭上眼睛，细细地想，那粉色的记忆。头上顶着荷叶，躲过夏日大雨的洗礼。一路跳着跑着，却还是浑身湿透，心里却欢快得如同池塘里跳跃的鱼儿。
隐约觉得身边有人，睁眼一看，那样如玉的一张面孔。
“八爷？”我似乎ๆ还从来没有跟他这样面对面过。
“四嫂。”
“有事？”我们的对话，简单，明了。
他点点头，“可以坐下么？”
“可以。”
我们两个ฐ就这样并肩坐在石阶上，望着远处的葱葱绿绿，一片幽静。
“这个，还给你。”他递过来一样东西，又道，“怀珍说，再不还，她就要给我娶ດ一百名小妾。”
转头对上他那双如水的眼睛，伸手接过那方淡紫色帕子，轻轻地摩挲着角落里那朵半开的白色玉兰，经历了岁月它却还像新的一样。
“原来在你这儿，我还找了好一阵子。”
“早些年去草原，乌仁图娅跟我说，得不到เ的总是最好的。其实这么多年，我追逐的，一直都只是一个影子。年少的时候觉得等长大了，便能与你并肩，可我却一直赶不上你的脚步。”他轻声地说着，仿佛是很久远的事情。
我一笑，“我总是比你老么。”原来不愿意娶妾的，一直都是他。怀珍只是替他挡箭的那个ฐ人。
“四嫂，你知道的，并不是这个原因。”
他这么无畏地看着我，说着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是什么呢？我却不愿意去思考，去琢磨了。我说，“不管怎么样，你爱怀珍，是不是？”
“是。”
“那就好。”
“弘晖是个好孩子。”他突然说。
他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提起弘晖的人，不怕我的责难，也不怕我的伤痛。
“是，美好的人与事，总是不长久。而长久地存在的，都是让人心里发苦的东西。”
他不说话。
“八爷见过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景象么เ？”
他摇头，“只在佟家花园里见过大片的荷塘。”
“有时间去南方吧，这个时节，或是再晚一点，很美很绚烂的夏季。大片大片的荷花塘，弄只小船，仰面躺了，脸上盖一片荷叶，在密密的荷杆儿中穿梭着，什么也不想，脑子里只有那ว沉沉的香气。”
“四嫂去过？”
“也许。”我只是说，也许，“人的眼睛，不能总盯着一个ฐ地方，北京的美，只在秋季。我喜欢那样耀眼的夏天，热，却淋漓尽致。”
他眯起眼睛，道，“相对于想象，我更喜欢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我现在才明白自己的想法，真的。”
“是么เ？”权力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么？多说无益。又道，“回去跟怀珍说，我很好，不必担心。”很多话，我跟她都已经不能坐下来好好地说了。但彼此心里的牵挂，却是一样的，这就足够。
“我要随皇阿玛去塞外，临ภ走，想来看看你。你好，我便放心了。”
“谢谢。”
这么多年来，我与他不曾这样交谈过，以后也许更不会有。关于那个结局，我已经不愿意去想起。就这样，按部就班，日复一日，直到找到เ通往永生的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