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的话,如果哪个女孩子嫁给你绝对一生幸福。
“我,想得到的不仅仅是幸福,尤其是婚姻带来的平庸幸福。你应该清楚我。你人的确没,我僵住了,
“那为什么你以前对我那么好,所有的愤怒顿时被冰封起来。沉默半晌,但声音中多了气愤,转身离去,世界在我心中都如消失一般。
“何寂,等等我”她追了上来,“对不起”
“我还没有脆弱到需要一个女人的同情”我冷冷地回答,但未停住脚步。
“何寂,等等”她再次追上来,走在我前面,面对着我,淡淡地说,“让我先走。”
我停住脚步,她一甩头发,转过身子,大踏步地离去。我看着她的头发慢慢落在肩上,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越走越远。快要消失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又转过去,头发扬起,在空中洒成一道弧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也想象不出我内心的悲凉。当她最终消เ失在林yd的那头,我蹲下身子,掩面而泣。从此,那ว段爱情就像一片树叶在某个ฐ黄昏被风吹落在茫茫的旷野,最终飘无踪影。虽然偶尔我还会想起它,但它已如一杯打开多年的酒,失去了醇香,失去了韵味。她去了大洋彼岸,而我回到เ了故乡,在乡政府找了份工作干。开始我决心要把自己้的所学贡献出来,并打算以一个崭新า的面貌对待工作,对待未来。可一年下来,我发现自己้正慢慢被浸泡到一个大染缸中,全身渐渐发霉变质。人鬼兽在我身边跳踯腾跃。我痛苦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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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考什么别ี考研10่
一天,一位在此工作多年的老大姐对我说:“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เ不到学校去工作呢”
是啊,我忽然觉得她的话很对。可哪所学校要我呢我迷茫不已。
“考考研究生吧”那位大姐开导我说,“我弟弟也像你一样,可他后来考研了,现在在昆明一所大学教书。他说他生平第一次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后来,我便埋头苦读,就这样,走上了研究生的道路。
“哦是这样啊。”回到เ宿舍里,曹真坐床沿上平静地听完我的故事,仿佛也被我的情绪感染了。
我感到口干舌燥,起身倒开水喝。走到窗前,繁华的街道早已๐沉寂。各种街灯广告灯孤独地亮着,仿佛在守候这座古老的城市。
“你呢”我一边喝一边问。
“我”
“嗯。你为什么要考研呢”
“哦,我,”他兴致一下子起来了,“我,大学攻的是英语,可我一点也不喜欢,毕业时四级都没过。学习中我发现西方文化对我国传统文化侵袭得很厉害,我发誓要改变这种状况。我要学中文,考中文研究生,要去汉化全世界汉化美利坚”最后一句声音颇高,吓了我一跳。我吃惊地看着他,他神采飞扬,眼中闪着夺人的光芒。
“就为这个”我不解地问。
“当然,我现在人微言轻,所以我还要到剑桥留学,取得phd,然后进国防大学进修,学贯中ณ西,最后进高参当参谋长”
我愕然。
“我还要报仇”忽然他猛的举起右手,“他妈的,以前欺负我的人,统统得死”
我再度愕然。他心中仿佛压抑了很多仇恨。我看看时间:一点十五分。我不愿再谈这个话题,毕竟夜已深,明天开始要上课了。
“唉,睡吧。不要激动,改天我们再谈,聆听你的理想。”
“猪日的”曹真掏出木梳又梳了梳他的头发,宽阔的额头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在床上,我们又交谈了会儿。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睡意像一张无形的巨เ网,铺天盖地而来。
五
只要是“第一次”,人们一般都忘不了,觉得它意义重大,非记住不可。第一次挨打,第一次梦遗,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爱,恐怕真的难以忘记。我第一次做爱的时候,那个我现在已经记不起名字的女孩呻吟不止,我以为ฦ她不行了,便慢了下来。想不到她却痛苦地哀求:“快,快,别停好吗求求你了。”我欲火中烧,欲痛快地与她交合,可意念一上来,自己却软了。当时她的哀叫声和我欲速不达的柔弱,至今记忆犹新า,恐怕至死也难以忘记。“第一次”听导师给我们研究生上课,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了。那倒不是因为痛快,而是失望,性质和效果都不一样,质的不一样。
也许一般上了档次的人物都爱磨磨蹭蹭,第一次上课,导师迟到了十三分钟五十秒。那ว天,我们十一个人加上曹真毕恭毕敬地坐在小教室里苦苦等待。我是盯着手表,数着秒针,看着他进来的。“见面会”上我们见过,姓“杜”,我叫他“杜大教授”。他也是导师组成员之一。
他大约五十岁左右,面色灰暗,想必是书读多了的缘故。上穿一件老式夹克,下穿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夹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桌上,神色肃然地扫了我们一眼。坐下,又立起。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洁白的餐巾纸将椅子擦了一下,然后将废纸放进桌下面的抽屉里。坐定后,还扭了下脖ๆ子。我静静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我想看看带硕士的导师是如何与众不同的。可是看了半天,也未发现有什么เ异人之处。
他咳嗽一下,沉着稳重地说:“都到齐了吗好,都到齐了。我们今天先认识一下。我先介绍一下自己”
坐在我前面的一个山东籍同学马上掏出笔记本,刷็刷地记录。也不知有什么好记录的。这个山东同学叫汪宇宙,大胖子,有点矮,3๑0岁左右,讲话时声如洪钟็。
“我,姓杜,杜甫的杜,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五年出生”
同学们都笑了,似乎觉得他很幽默。
“我,我们那一代人,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
同学们的思绪被他带走了,带到เ了“山”上“乡”下,带到เ了“文化大革命”时代,与他一同“上山下乡”我看看手表:他这一“上山下乡”,共花了二十三分钟四十九秒。我这个人有个ฐ习惯,爱统计一个人的发言时间。以前在乡政府,几乎天天都要参加一些无聊透顶的会议,听那些官僚公仆们的发言。不参加不行,公然睡觉也不太好,于是养成了统计他们发言时间长短的习惯,并藉此寻找乐趣。通过长时间的比较研究我发现:一个人发言时间的长短与他的年龄和职衔成正比。
“我,毕业于南开大学南开大学啊,历史悠久啊”
于是又讲起了南开大学的历史,从建校之初到今天南开的式微,详细而具体,自豪而感伤。同学们又增长了见识,至少知道了南开在“式微”。山东汪胖子刷刷地在做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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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考什么别考研11
“我,唉,老了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最终是你们的。”杜大教授似乎ๆ有点悲哀,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这叫新陈代谢长江后浪推前浪下面,请同学们自我介绍介绍,呵呵,大家互相认识认识。”
敢不遵命我们逐一自我介绍了一番。每个同学介绍时,他几乎都要打断:“你哪个ฐ大学毕业的”“哦,你们那所大学xx教授我认识。他现在还好吗”“你认识xx教授吗他就在你们学校啊他现在很有名气了。以前我们是同学”来自甘肃的一个女生记忆力惊人,说出了几个ฐ教授的大名,碰巧ู杜大教授又认识,于是,他们拉家常似地谈了起来。当他们终于拉完时,我看时间:拉了十一分钟。山东大胖子更牛,他逐一评说了前面几位同学所说的教授,似乎他全认识。他得意洋洋地说:“xx教授还是我二舅的亲戚。”轮到我,我面无表情地说:“我叫何寂,男,四川人,为求知而来,三年后将毕业于此。”众人大笑。杜大教授也笑了一下,但没有问我毕业于什么大学,便指着曹真,示意让他自我介绍。曹真低声说:“我是旁听生。”杜大教授愕然,似乎很不理解。曹真简略地解释了一遍。杜大教授才“哦哦哦”三声,点了几下头,大彻大悟的样子。同学们立刻面面相觑。我看表统计:十三人自我介绍花了三十八分钟。
研究生上课是两节课连着的,中间一般不休息。所以杜大教授能接着讲,好在下面他终于进入正题了。
“我,这学期带你们的唐代文学。唐代文学啊,博大精深哦,对了,我要先申明一下:我们既然是古代文学研究生,我要求你们所有人厚古薄今”杜大教授掷地有声,并挥了一下手。
“厚古薄今”我一惊
“我们一定要这样现在流行什么เ余秋雨啊贾平凹啊,金庸王朔啊,还有那些用身体写作的女流氓,全都是些卖文郎他们作品的价值不大。同学们,你们风华正茂,千万不要白白浪ฐ费时间去看那些无用的东西。时间历史,大浪ฐ淘沙,留แ下的才是精品我们不要去理会那些未经时间考验的作品”杜大教授像在演讲。
“卖文郎”我有些耐不住了。我举了手。
“你要说什么”杜大教授面目和善地问。
“杜老师,我想问您一下:您看过他们的作品吗”我问。
“没有。”杜大教授一愣,但平静地回答,并示ิ意我坐下,“虽然我没看过,但也听过别人对他们的评价。就拿王朔来说吧,我是你爸爸,这叫什么标题骂尽了天下人不用看了,就知道是什么货色”
我看过王朔那篇小说,觉得写得很好。我正要发言反驳,忽然山东大胖子声如洪钟地说:“对标题不好又像余秋雨的丰乳肥臀,黄得可以,叫什么话”
靠我不禁哑然失笑,现代文学知识贫乏到这种程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是莫言写的,不是余秋雨。”一个同学纠正道。
“莫言是谁”大胖子问,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无知,马上又说,“不管是谁写的,思想境界都不高”
“他是你老乡,难道不知道么”我再一次哑然失笑。
“我老乡”汪胖子低声重复,以为ฦ我在开涮他。
奶奶的,这也叫研究生我想起一个著名人士评论现在的研究生:研究生,研究个狗屁
“唐代文学很有意思”杜大教授兴致勃勃地讲道,“有很多领域还等待同学们去发掘比如李商隐的无题诗,其主ว题思想究竟是爱情还是政治,至今尚无定论,同学们可以研究研究,给它来个定论。”
曹真忽然激动地站起来。
“老师,这个问题以前我一直在思考,我觉得:李商隐他写那些诗的时候既然不愿意说明,那其中ณ定有他的隐衷,我们何必还要去讨论呢没意义แ啊。”
众人大笑,杜大教授也笑了。
“我觉得我们今天的研究者都有一种窥僻欲。”曹真最后总结道,情绪有点激动。
众人又大笑了,尤其是山东大胖子,笑得花枝乱颤。
“无知者无畏啊。”杜大教授笑呵呵地说。
“老师,您这句话是王朔的一本书名”曹真还欲辩说,但杜大教授连连摇手示意他坐下。他憋红了脸,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同学们”杜大教授继续讲道,“唐代的诗人就如天上的繁星,最大最耀眼的几颗早已๐被别人研究透了,比如李白杜甫白居易等人,但还有些很小但价值颇大的星星,空白还很多,等待同学们去研究如王绩大历诗人崔护等诗人,他们也可以说是大诗人,只不过光芒被前面那些大星星遮住了”
曹真又激动地站起来。同学们看见他又站起来,还未等他发言,便笑了。
“老师,我觉得崔护不能算是诗人。”曹真毫不理会同学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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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考什么别ี考研12๐
“为什么啊”杜大教授笑咪咪地问。
“我认为ฦ他只是个泡妞高手。”曹真说,话音刚落,狭小的教室里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杜大教授没笑,但脸色沉得可怕。
“他根本不是个诗人,只不过泡妞未遂,写了首诗,碰巧出名。”曹真解释说,“我有四点理由:第一,他去应考,在路上口渴了,为什么不向老妪老翁要水偏偏找到一个美女面前我觉得他本来就有泡妞之心。第二,我认为他未必就口渴,只不过碰巧遇到เ了那女子,便假装口渴,欲借讨水之机情挑人家。第三,第一年泡妞没成就算了,可他第二年还去想想看,这不是泡妞之心未死吗如果是正人君子,怎么还会去呢唉,看来上天也想成人之美,考虑到他泡妞不成,便启发他灵感,让他文思如泉涌,写了那首有名的人面桃花诗,也算是补偿吧。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崔护除了这首人面桃花,还有什么เ名诗流传仅此一首,他还能ม算是诗人吗“他讲到最后,手舞足蹈,声色俱厉。
同学们听了他的“奇谈怪论”,又看到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倒,一个个ฐ脸红得像下了蛋的母鸡。而杜大教授脸沉得更加难看了。
同学们注意到老师的神情,便强忍住了笑声。
“你是旁听生,对吗”好半天,杜大教授才淡淡地问。
“”曹真一下显得很尴尬,嘴嗫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