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有土鸡蛋，”程博衍刷着牙又走了出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没什么感觉了。”
“所以一直还没洗啊。”项ำ西说。
“那你洗了不也没得穿了么？”程博衍有点儿不理解。
收银台没人，张昕去厕所了，”
他不敢看。
“一会儿吃饭吧，打开冰箱拿，”程博衍笑笑，走到一边的货架上拎了箱牛奶放到了收银台上，“你收钱？齐保全刚ธ去了后面库房，虽然他挺喜欢看程博衍笑的，
“嗯，正经里透着不太正经的感觉。
“不知道，你弄几个尝尝。”项西走到他面前，低头揉了揉鼻子。
“然后呢？”程博衍轻声问。
“我本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后来他说给钱，一天五十，我就……答应了，”项西又看了他一眼，很快垂下了眼皮，“拍了一段时间了，他……就跟着我拍。”
换完衣服走出诊室时，程博衍往外看了看，天已经黑透了，正关门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几秒钟之后炸雷响起。
程博衍让他一连串喊得没办法，只得让他做了局麻，拆个ฐ支架用了老半天。
“不，我尊重他详细了解现状之后自己的决定，”程博衍轻轻敲了敲杯子，“我没有否定你拍摄这些照片的意义，以前我看到这类东西，只会觉得无能为ฦ力，心情沉重，我只能帮到我伸手能够得着的范围里的人，现在他就在这个范围里，我愿意帮他，自然也怕你无意中伤害到他。”
“所以……程医生，你是希望我不再继续拍他？”方寅问。
后面还有一些照ั片，他不想再看了，直接把页面拉到了最下面。
这是最初程博衍见到他时的样子，坐在医院椅子上，一脸平静淡漠，在街上跟人一块儿碰瓷找人麻烦时遮不住的匪气和嚣张。
老爸犹豫了一下，往老妈那边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你老婶昨天打电话来，说看到你了，跟个ฐ……朋友。”
“朋友？”程博衍愣了愣，“也没啊，就聚了两次……”
“是么，”程博衍也笑了，“一会儿跟你说。”
“看着比你大，”项西想了想突然乐了，“哎，是不是你同学都结婚了啊，一听说你还没结婚，感觉他跟找着同伙……不同伴了一样。”
程博衍突然发现项西长得真挺不错。
比如这样的距离，和这样的时长。
项西立马想起了上回碰到程博衍车的时候，他把自己锁到车里也是干脆利索地拨了110，顿ู时莫名其妙就一阵紧张。
“喂110吗？”程博衍把电话放到耳边，“我要报警，我这儿有人碰瓷……”
程博衍开车把他送了回去，在路口停下了车：“哪栋？”
项西跟在他身后笑了半天。
“然后管你叫哥是吗？”一个姑娘马上笑着接了一句，“寿星的脸就是大。”
“我朋友，项ำ西，”程博衍回手揽住了项西的肩把他带到了桌边，“刚19岁，是不是得叫你们叔叔阿姨……”
他想了想，拿了五百出来，在手上点了两ä三遍，又拿了两ä张出来，又点了两遍，差不多了吧，就买一条裤子一件t恤，顶多再加件薄外套。
包里的那卷钱还在，因为ฦ一直很控制花销，房租又是方寅出的，所以钱没怎么เ减少，还多了一个月资。
就算给大健捂个口罩，他估计看几眼也差不多能认出来了。
这两晚上一直睡不踏实，反复地想着大健往他脸上扫的那几眼，其实他虽然一直在给自己找理由，但还是不得不鼓起勇气面对他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个现实。
项西进了店帮忙，跟老板和老板娘聊了几句，他俩都挺正常的，估计大健没有怀疑，要不估计会找老板打听他的事。
回到เ店里时，大健和土浪已๐经走了，方แ寅也没在了，老板和老板娘正在忙着。
程博衍笑了笑没说话。
“嗯，我很爱他，想跟他走一辈子，”肖朗偏过头看着他，“不过你对我来说意义不同，你算是我青春的记忆，单纯的初ม恋，把我甩了的渣渣……”
“灯，”项西抬起头笑了笑，“站你旁边的时候是亮的，走远了就黑了。”
“什么？”程博衍没听清。
“真的啊？”项西一挑眉毛乐่了，马上也吃了一口，嚼了两下就停了，看着程博衍，“程大夫，你还真……给面子啊。”
“挺好的，意料é之外。”程博衍点了点头，低头又吃了一口。
“赶紧求婚。”程博衍说。
“下班啦，”项西跳下椅子，跑过来接过他手上的袋子，往厨房边走边瞅了一眼，“排骨？排骨！排骨好，排骨妙，排骨美得我心嘭嘭跳……”
虽然他有这个想法，但想问的并不是程大夫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在棉筒里翻了几圈他才想起来，程博衍几句话就把他之前想问的问题给岔到天边去了！
项西钻进了棉筒子里，这玩意儿很长，腿和脑袋都从洞里探出去之后，他发现这筒子一直捂到小腿，倒真是……很暖和，一进去顿时就一阵发热。
“进去，”程博衍抖抖衣服，“我没那么夸张，大不了送你。”
不过对于项西来说，这个面条他能吃完，从小他就吃得很随便，平叔要是心情不好，他连续几天吃不上饭都是正常，有得吃基本可以忽略食物的具体味道，跟没长味蕾似的。
项西看了看程博衍，估计是太难吃了他无法继续吃下去，这手艺实在是挺驷马难追的。
“闭嘴。”
“哎这色儿真漂亮，我……”
“手机，”程博衍把手机让她拿着了，“不是手机机。”
程博衍挂了电话，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小溪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机：“手机机。”
“白的是洗碗的，”程博衍也没跟他客气，指着挂在旁边的洗碗布，“旁边那条蓝色的是擦案板的，粉的那ว条是擦刀的……”
“怎么不会洗，我在风波庄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洗碗，你是不是光看见我倒垃圾了，我在后厨还洗碗呢，”项西把碗放进水池里，“放心吧。”
“挺好的，”项西抓抓头，“那天要不是在自助银行碰上谭小康来撒尿，我现在都还住那儿呢，丫差ๆ点儿尿我一身……”
“住自助银行里啊？”程博衍斜眼儿瞅了瞅他，“这叫‘往好里想’？”
项西咬牙按着他不松劲，手从下面的栏杆伸了出去，抓着他的衣服一拽，在他身上摸索着。
“啊——”谭小康疼得吼了一声。
项ำ西瞪了瞪眼睛，又看了一遍之后，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太好形容，不是生气程博衍的流氓语气，而是……突然发现天天给你带糖吃的小伙伴居然还给别ี人带糖的感觉。
不不不不……似乎ๆ也不太准确……
这到底是谁啊！
项西瞪着这条微博看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想起来瞄了一眼时间。
猛地发现这是自己取钢钉手术的那天。
“我靠！”项西冲着屏幕小声喊了一句，这个变态！
他啧了几句，又继续往下看，自己都没注意心里那种莫名其妙发堵的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躺床上看了快一个小时，项西才边乐边把程博衍为数不多的微博内容给看完了，然后闭着眼睛冲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เ程博衍平时会写这样的内容，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些神里神经时不时还抽风耍流氓的东西跟那个穿着白大褂每天忙得水都没空喝还会保持着脸上微笑的大夫联系在一块儿。
项西翻了个身，冲着墙又乐了。
其实这样的程博衍还挺有意思的。
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