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吧，虽说程博衍没对他，”程博衍走到洗手池旁边，“还是我来吧。”
但现在不同了，他十几年学来的那些本事全都得废掉，现在别说一天50，一天3๑0他也会考虑。
反正不管怎么说，但他不打算计较这个价格，“不砍骨头的话很简单了，他看不上这50块钱，不用给平叔上供，他随便干点儿什么一个月都不止1500块。
一天五十这个价不知，他还是想问问，
“我来，这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谭小康那天晚上的干的破事儿让他实实在在被吓了一跳，洗干净手……算了，而且就算程博衍干了什么他似乎也不会像对谭小康那么恶心……因为程博衍很帅，不，因为他人很好……
“去做就行，光想光说都没用，做你能做的，改变你可以改变的，”程博衍夹了一筷子白菜，慢慢嚼了，“哪怕只是一点点，动了就没在原地了，就没什么可泄气的，你不已经没去碰瓷了么。”
“谁愿意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反正我要愿意我就不会让平叔……”项西说到一半闭了嘴，埋头喝了两口粥，没发出声音，“只是有些东西吧，十来年了，骨肉相连夫妻肺片了都。”
☆、第21章
“哎来了——”项西赶紧ู从床边蹦起来就往外跑，想过去帮着端个碗什么的，但刚一蹦起来就觉得晕得厉害，站立不稳地直接一脑袋撞在了门上。
“牙刷筒，”项西冲他晃晃手里的塑料é筒，“我喝水。”
拿着牙刷筒走到饮水机跟前儿，刚凑过去想接水，身后程博衍啧了一声：“你拿个什么เ玩意儿？”
“阿姨拿包啊？”项西从沙发上弹起来站到了客厅中间。
项西觉得自己今天是彻底丢人丢â到เ家了，他都想说许阿姨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哎，”项西无奈地站了起来，念念叨叨地往厨房走，“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蹭饭就得受得了烦。”
“约法第一章，”程博衍抱着胳膊站在桌边看着他，“这可是要上手抓着吃的东西。”
“哥，谢谢你。”项西抱着背包，偏过头看着窗外说了一句。
坐到车里之后，程博衍没有开车，俩人坐着沉默了半天。
谭小康在客厅里又骂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估计是睡沙发上了。
项西在屋里站了一会儿，走回床边躺下了。
“没事儿，干什么都行。”项ำ西说。
“你想去啊？想去我给你问问，我跟那儿混挺熟的了，”谭小康挺积极地说，撑起胳膊看着他，“不过吧，你没经验，去了估计……”
项西把东西一样样都塞进了背包里，这个包是程博衍给他买的，还挺能装东西，小兜小袋子也多，他把东西分别ี装进小兜里，感觉还挺好玩的，就好像自己的“财产”一下多了起来似的。
他从角落的柜子里摸出了藏在乱七八糟的纸壳和破布条下面的小包，打开又检查了一遍，他的小破烂儿们，还有那卷钱，都在。
他的床靠窗边，今天阳光还不错，护士把窗帘都拉开了，窗外的景色能见度还挺高的，能看到很远的高楼和山。
关门的时候他从门上的玻璃又往里看了一眼，项西已经偏过头往窗外看过去了。
“哎……”项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他怕把孙大姐翻跑了再给程博衍添麻烦。
换完最后一瓶药之后，项西的眼睛完全闭上了。
程博衍凑到他脑袋旁边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床边的吊瓶，按铃叫了护士过来换药。
老妈打电话来让他记得吃铁ກ皮石斛的时候他都没敢说这事儿，怕老妈担心。
程博衍没精力跟她瞎聊天儿，他昨天值了夜班，今天就在家睡了半天，同事胆结石突发，他就又过来了。
比如……杂豆粥。
比如每天一睁眼就忙忙碌碌的日子。
项ำ西一直在攒钱，攒来干嘛他自己้都不清楚，不过这么长时间也没攒下来多少。
饿了，17号一堆莫名其妙的人，他没法弄吃的，在外面吃，身上又没几个钱……有钱也舍不得吃。
“你看不到人吗！”项西急了，看来程博衍是不打算开车也不打算帮他，他得自己想办法。
后面的人已经追了过来，手上拿着的半截儿棍子都能ม看清了，程博衍还平静地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他。
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里，这是项西展示自己脾气的唯一途径。
“大健算个屁，”项西又拿了一根烟点上，喷出一口烟，“我没那闲功夫分析他想干什么เ，平叔想知道平叔自己会问，轮得上他舔腚么。”
世界这么大，人那么多，在这种很多人根本想像不出的活着的方式里，让人厌恶的某个人发生了什么，谁会在意。
不过项西无所谓，他见过太多来来去去。
“靠！”馒头很不爽地喊了一嗓子。
“前面二盘等着你呢。”项ำ西笑了起来。
“别跑啊，”馒头跑了过来，跌跌撞撞地往他身上一扑，“喝酒去！”
“傻逼你大爷……”项西说了一句，往那个男人身边快步走过去。
“然后？没然后啦，我一抬腿，”大妈说着往桌上拍了一巴掌，“咔嚓！腿折了！沾不了地了！等着我姑娘回家就送我过来了，哎疼死我了大夫你快给我接上。”
“大妈，”程博衍不得不打断她的话，“睡一会儿，然后呢？”
“你有没有个准儿啊。”项西在客厅里乐着。
“没准儿，”程博衍站在洗手池前，打开了水龙头看着，“想洗就洗，洗得漂亮，就这么帅。”
“神经病，”项西靠在门边，“程大夫，那ว个砂锅饭离你们医院挺近的，你明天过来认认路吧，没空吃饭的时候过来，我给你单做……不过得过段时间，我先学学。”
“好。”程博衍关上水。
“你没洗手啊？”项西看着他的手。
“哎忘了。”程博衍转身重新开了水，洗了洗手。
程博衍下班的时候拎着项西的包走出医院，包很轻，项西收拾的时候他看了，就他给买的两套衣服，洗漱用品，还有一个小铁盒，里边儿不知道装ณ着项西的什么宝贝，除此之外就没了。
拎着这个包，他能ม明白项西的那些慌乱，他决定摆脱的不单单只是过去混乱的生活，而是全部。
那些生活是他的全部，一旦扔开，他就只剩下了这个包，如果没有自己这盏灯，他连这个包都没有，只有一个ฐ盒子。
其实项西身上拥有的不仅仅是拼命挣扎的那种倔强，还有勇气。
砂锅饭在一排小吃店的中间，门脸不显眼，不过项西之前告诉了他，不要看牌子，看人，人最多的那家就是。
现在正是吃饭的点儿，程博衍一眼就看到了人最多的那ว家店，桌子都摆到เ人行道上了，全满，也看到了正拿着两个砂锅小跑着出来给客人的项西，在还需要穿件外套的日子里他只穿了件t恤，脸上已经挂着汗珠。
他把车开过去，放下车窗，按了一下喇叭。
项ำ西一抬头看到了他，立马笑着挥了挥手，又喊了一声：“现在忙！你找个地儿停车等我一下！”
程博衍点了点头，把车往前开出去找车位。
这条街临着繁华的几条商业街，但地盘儿实在有限，所以一直没有改造，路很窄，又正好是小饭店聚集地，各种店都是十来年的老店，吃饭的人相当多。
程博衍绕着四个街口转了一整圈，居然没找到一个ฐ车位。
再次经过砂锅饭的时候，项西看到เ了他，又挥了挥手，喊：“你怎么还在这儿！找地儿停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