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我怕这小东西的尖利ำ哭声,爬上床,便抱着妹妹上街到处转悠。当时我四岁多,妹妹还不到两岁。也无法使她停,城管继父下班回家吃饭。
这时,还躺在床上我的母亲,一动未动,惊惶失措๑。他一脸的不悦,转身一甩门又出去了。
“我…我…”我母亲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城管,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见此人,穿着一身黑色制ๆ服,上面布满了黄色的金属钮扣。我母亲一向对人高马大的男人,怀有强烈的恐惧感。
“这里是太原市,”他的语气也一下子变得极其温柔“是省城,大城市…”他想弯腰扶起她,可由于腹部堆积的脂ฦ肪过于丰富,只好作罢。“你是来投奔亲戚的吧?…没找到?是吧!…你先起来,这家商场就要开门了。请原谅,我在执行公务!”
“唉!还不是等着那ว个城里的小白脸…”
“是啊!她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就要解脱了…你们以后再也不会受苦了…活着就是苦难…没有尽头…没完没了…妈妈替你们结束这一切…”
这时,芳芳似乎听清了一些,从妈妈嘴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念词:
“她昨晚没回来睡觉,她去哪儿了?!…你是她妈,你应该知道…你他妈的快告诉我!…”里面的我,紧张得不知道母亲将做何回答。
一小会沉默过后,小屋的门被踹开了。城管继父出现了:
“哈!…原来你躲在这儿。我觉着,这里倒也适合你。既ຂ然你喜欢这儿,以后你就睡这儿吧。”
随后,我的小木板床被搬进了小黑屋。奉城管丈夫之ใ命,从那以后我母亲也会常常进来,打扫打扫。
小黑屋不再是,只属于我的隐秘角落。因为城管继父经常光顾这里。
我好怀念,曾经臭气熏天的小屋。因为那时,它让我真正完全拥有它。它使我获得了,极为ฦ珍贵的片刻安宁。
今天,我再一次被拖进了小黑屋。
“我今天非得改掉你身上的所有坏毛病…我可不能做一个ฐ不负责任的继父!…”城管继父说着,呯!地关上了小门,并从里面插上了门闩(เ这门闩还是他不久前,亲自安上的)。锁好门后,他冲着门大声喊道:
“你只管喂奶!…管教孩子,是父亲的事…女人不许干涉!…”
我当然知道,这话是说给我母亲听的。他真是多此一举ะ。因为,在我记忆中,在他虐待我时,我母亲从来都是,冷漠麻木的旁观者。在我记忆中,我也从未没喊过:“妈妈救救我!”
“把衣服裤子脱了…”城管继父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很小。“让我先看看,你身上有多脏。”
我记得,当时我哆哆嗦嗦费了好大的劲,才脱下了上衣和被浸透了的裤子…我记得,继父把我放在了他,光溜溜的大腿上…我记得,我身上的伤口,被他摸得生疼…我记得,他嘴里喷出的臭气,还有粘糊糊的口水…我还记得,他当时说的话:“你看看你,屁股都没擦干净,里面还有屎呢。”这句令我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带有羞辱性的训斥,像一根毒刺,至今还留在我的心里。
我终于听见了,我母亲发疯似的撞门声,和声嘶力竭的叫骂声。
城管继父像是被母亲的叫骂声,给激怒了。他扔下了赤条条的我,冲出了小黑屋。
我从门缝里看见,城管继父抡起一只空酒瓶,向我母亲的头顶ะ砸了下去。我母亲顿ู时倒了下去,城管继父则气急败坏地跑出门去,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我记得,当时赤裸着的我,跪在母亲身边,看着鲜血从她的发根不断涌出,浸湿了她的头发。渐渐的,我发现我的双腿已经浸泡在血泊中ณ了。
坐在床上的妹妹,傻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妈妈。忽然,她发现了地上散落的一些下酒菜。便爬下床坐在地上,捡吃地上的油炸花生米。突然,我听到,她像杀猪似的大哭起来。我扭头看过去,原来她被地上的碎酒瓶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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