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没有将来的了,谭恬,可能爸妈就会找一堆女孩给我相亲,接着从里面挑一个不错的让我结婚,结婚一年以后,她会给我生个孩子,于是我余下的生命就在养家跟抚养孩子之ใ中ณ度过……也太现实了。
“就凑合吧,”
老妈看了我一。”
老爸结过口:”
我看他很熟练地拿绷,喜欢男人的,她要我问你,你昨晚在哪?凑合凑合也能活,压抑着声音说:
他说,她说——”
结果他女朋友拿目光绞着我,好像要说什么话时,大学一毕业,一脸厌恶地把我手里的烟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谭恬,你好啊。”我尽量让自己保持自然地走到他们面前,瞟了一眼他女朋友,心想谭恬在,你不会牺牲形象再扇我一记耳光了吧。
回程的路上,谭恬的女朋友说有话对我说,把我带到没人的一边,给了我一巴掌。
牛哥面如死灰,他刚想回头,我慢吞吞地开口:“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解释。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回去的。”
谭恬的女朋友看看谭恬,一个劲地说:“不行啦,怪不好意思的。”
“亲一个ฐ!亲一个!”
整个高二,我都不怎么เ踢球了,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เ了,总之ใ我对腿伤特别有阴影,我爸妈也支持我不踢,说你老踢老伤算怎么เ回事,偶尔跟以前的队员一起踢一场球,他们对我下脚都特温柔,根本不敢正面和我抢球,这也算是一个作为我腿伤的福利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也许我现在慢慢地不能再忍受同性对我上下其手,我怕他们看出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问他干嘛老在别人面前对我动手动脚,他说这叫福利,反正我也听不懂ฦ,就任由á他去了。
虞路见我这样,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拍拍我的肩:“阿非,其实这很正常的,只要是男人,早晚都会有这一天。”
我咬着嘴唇,又不能说,还真是第一次。这种事情以前没经历过,结果第一次就被好朋友在床上捉住,除了不知所措,我还真不知道要干嘛,只好一直看着他。
牛哥脸上一喜,我接着说:“这场比赛我也一定要踢。”
我张了张嘴:“你的面子我自然要给。”
我并不认为我天生擅于伪装ณ,但由á于我天生带了某些消极因子,我十分惯于流露出避免让情况变得尴尬的表情,尽管有时候它们和我的实际心情相违。比如现在,要是我流露出一点内心动摇的姿态,都会让我羞愧至死。
鬼知道我脸上怎么会挂着那ว种“你小子有福”的表情。
这包间里的低气压已经让我闷到เ不行,我想缓和一下气氛,就说:“你的身体没问题了吧?”
我有时候真讨厌他这一点,话说到一半又不说开。
“新年快乐啊,阿非。”
好在新年伊始,亲戚间互相串门拜年都很热络,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自己找不痛快,沉浸在失恋的阴影里,年初四的早上,我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就接到了牛哥的电话,他是我跟谭恬共同的朋友,比我们大了一年,和谭恬的关系特别ี好,我也是因为ฦ谭恬才认识他。一接通,他的大嗓门就从电话线那边吼了过来。
我一愣,心想他怎么突然阴阳怪气起来,只是这事我理亏,也就由得他去了,但也没有必要赔笑了,其实我这人一向挺随和的,但就是吃软不吃硬,不爱看人脸色,要是不熟悉的人,我对他有些意见可能还不上脸,但就我跟这家伙的关系,也就没必要造作了。
没想到他又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是冷。”
……但是……
“他是我的孩子,我就算一辈子看着他睡着的样子,也不会有怨言,可你不一样。”
“你应该把时间花在你该做的事情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医院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你了。”
“我知道了。”我依旧笑着。
林妈妈又拿那种无奈的眼神看我。
“谭恬,你知道吗?”她看着我说:“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几年前我怀过一个ฐ孩子。”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林梦非的妈妈还很年轻,不管是心境还是容貌。
“因为ฦ这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对不起非非。”她说。
“为什么?”
“我让他觉得他被放弃了。”
“后来发生了意外,孩子掉了……这么说可能ม很失礼,但我现在觉得,我虽然失去了一个儿子,但上天又让我得到了一个儿子。”
我的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来,眼前一片酸涩。
“这么一想,有两个ฐ儿子的我还是要比其他母亲幸福吧。”林妈妈临走前这么说,她说得很轻,就好像在安慰自己้,安慰床上的林梦非那样。
她走后,我像往常那样,把椅子拖到床头,这样就能正对着他,他的脸在我一伸手就摸得着的地方,这一年来这张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过,然而我怎么เ看也看不厌。
“你听到了吧,我说:“你现在生气都来不及,你妈已经承认我们的关系了,他说我也是她儿子呢,就算你现在急得从床上跳起来也来不及了。”
说着我笑着看林梦非,可他一点动静也没有。
“伯母说我没必要每天都来,你怎么想?我想我应该听她的话吧,从明天开始,我决定每星期只来一次。”
可他一点动静也没有。
“骗你的骗你的,一天不看到你大概先死的那个会是我吧。”
“不过你一点都不着急呢,其实你早就烦了对吧,每天有个人唠唠叨叨地吵你,说不定你连做梦都做不好。”
“不过这也没办法,因为你现在没决定权,谁让你不起来呢。”
无论我说什么,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说:“其实我这个人很自私的,你以为我每天来看你是为什么,我就是希望你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ฐ人是我啊。”
“听伯母说,后来你每段恋爱都不长久,是不是你找不到เ比我更好的人了?”
我一个ฐ人胡言乱语的样子,如果这时候无意间进来的人撞破想必都会觉得好笑。
我说:“看起来你对你的情人们都不是爱到เ深处,为ฦ什么不能跟我好好过呢?”
我以为联系我们的不再是十几岁的时候,我看到เ你心脏就跳得七上八下的那种感情,这几年来,虽然和你不在一起的时间大过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心里存着疙瘩的时间大过我们坦诚相对的时间,可不知不觉里,我还是把你当成了最特别ี的那ว个人,正是因为联系你我的不再是单纯的爱情,我以为ฦ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像从前那ว样轻易分手,可我还是错了,你依旧ງ一言不发地离开,给了我一个无解的答案。
“你有没有一点后悔呢,后悔和我分手?”我说:“说到后悔这个话题,你知道我都后悔点什么เ吗?”
“第一,我后悔高一寒假擅自跟你分手;第二,我后悔跟无关紧要的女人谈恋爱;第三,我后悔17岁生日会的时候没有叫住离开的你;第四,我后悔在你高三最痛苦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第五,我后悔你在别的城市读大学时我没有去找你;第六,我后悔重逢时对你故作冰冷;第七,我后悔你和那个中年男人离开时,我没有带你走;第八,我后悔没有看出你生病对你做了过分的举动;第九,我后悔你说对我没有感觉时,我没有死皮赖脸地拉住你;第十,我后悔你遇到危险之时,我没有保护好你。”
一定是阳光太刺眼了,林梦非的脸上有什么东西突然闪了一下,折射出了光芒。
我站了起来。
而那竟然是一颗眼泪。
世界上所有的星辰与钻石汇聚在一处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我的珍宝,我的至爱。
是一颗眼泪。
62
62、伪·尾章
痛。
我下意识地挠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收获了一只死蚊子跟一小摊我自己的血。
弹掉那只毒蚊子的尸体,我看了一眼手臂,被咬过的地方迅速地起了一个有些泛紫ใ的已经不能ม称之ใ为普通的蚊子包的大包夹杂着淡红色的指甲划痕。
果然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连被蚊子咬,也是只巨毒无比的。
“阿嚏。”连打了好几声喷嚏我才停住,一边不好意思地向站在我周围等红绿灯的人道歉,虽然我明明有捂住嘴,可还是有一种病毒携带者的自卑感,尽管连续十几天气温都在三十度徘徊,一向不缺乏运动,抵抗力颇佳的我竟然感冒了。
真是莫名其妙。
红灯终于跳绿的一刹้那,我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突然听到左ุ手边一声短促的汽车鸣笛。
我没有转头去追究这声鸣笛,自顾自地往前走,直到——
“谭恬……”
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到刚刚鸣喇叭的那辆车的车窗已๐经摇了下来,从里面探出一张脸,我想了想,叫出了他的名字。
“虞路?”
高中毕业以后我就没再见过他,只是在电话里听过他的声音,没想到他竟能把我从人群里一眼认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交通指示灯,朝他的车走过去。
“你要去哪,我送你。”他看着我说,脸上有些讶色,应该是没想到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我。
“不用,这里离我家挺近的。”我吸着鼻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