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俯下身,耳朵贴在皇后的肚子上,闭上眼睛,“我希望它是个女孩。”
皇上也挥手道,“长宁,在那蛮夷,她最近有些嗜睡,可是看着刀尖,你去劝劝她吧。”
她斜睨长宁一眼,总好过某些人,你皇后吧,说不得就会被什么人撕扯干净,
“并不是所有人都垂涎ๆ。
四皇子还是那副温吞的老好人模样,等着她披好衣裳,刀下有无数未,“今日宴请使者,我们早就知晓今日参加宴会的有长公主长宁,今日席中除了长公主外无一女子,一目了然,绝不可能认错人,”他咧开嘴笑得憨厚,“静和公主多虑了,大郢人重义守诺,怎么可能偷天换日,给我们一个假的长宁长公主呢。”
长宁闻言并未多想,只当她挣扎时散落了发髻,衣裳๙皱了,因此不在意道,“让她进来吧。”
长宁端坐在皇上下手,没有作声,四皇子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秦深呕出一口血,病却彻底好了。他还是消瘦,却比以往更加沉默了,秦潇和齐岸经常看到他独自一人缓缓地擦拭缓缓归,擦完了掏出一根细细的红绳串起的两个铜板握在手里摩挲,谁都没去打扰他。
皇上深叹一口气,终是松了手。长宁未必毫无所觉,只是他们都在逼着她自欺欺人罢了。长宁才是最清醒,最坚定,最仁厚的人。
一个异族人,死了便死了,就算埋在大郢的土地上,也少不得有人踩上一脚,再骂一句——死有余辜!
秦潇护送长宁回京的时候脸色依然不好,齐岸却留แ了下来,跟在秦将军身边,掌着文书记录。
“将军府的体统何时要这些虚名来证了?”长宁深深地看了秦深一眼,话却是对着秦潇说的,她轻声道,“况且我乐意惯着,惯成什么样都乐意。”
这便是允了他两ä人离开了,长宁却没动,她看着案上摆得满满当当的文书,说,“我看伯父拿着这文书半天了,一直不曾展颜,要是不是什么军机大事,可否借我一观,也许我能为伯父分担一二?”
秦潇自责道,“是我大意了,我只想着把粮食夺回来,完全没想到他们回杀个回马枪,把粮食烧了个干净。”
秦深立刻๑召集诸人,一半留下看押清算,另一部分顺着长宁指出的踪迹沿途追踪,不过为时晚矣。
小时候是坐在她膝上,摆弄他费劲心思搜罗来的珍宝,后来就是趴在皇上案边,百无聊赖的拿着他特意进贡的珍品打发时间。
晚上找了片空地扎营,因着才是第一天,众人都还很有精神,各自栓了马四散开找寻些可以吃的东西,长宁倚着一棵大树闭目养神。
长宁放了心,两ä人就此告别。
小太子走在她前面,还特意让人去飞鸾宫请皇后来,生怕她不自在。
皇上和太子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打算。
自上次不欢而散,除却为王映彦妹妹的事情,她再未踏入宫过,本来亲密无间的亲人因着这些多了些生疏ຕ,也多了份犹豫。
“因着离世时他尚未成人,按照惯例,夭折的幼童下葬不立碑,不建坟,只在葬身之ใ地种上一棵树。”
“哪里?最高的那ว枝吗?”他问。
两个人挨在一起,缩在高大的树木底下,身边是浓郁芬芳肆意绽放的花,阳光从树叶间斜斜地洒下来,又暖又亮,在地上投下两个相依偎的影子。
长宁伸手指他笑道,“我竟不知你何时也这般嘴上不饶人了。”
陈世嘲讽的是秦深,静和挖苦的是长宁,他俩一唱一和倒是同宗同源,只是却一样的不讨人喜欢。
“六姐,你该收敛些了。”长宁叹气道。
“呵,客人?”静和公主撇他一眼,趾高气扬道,“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位客人,竟能排到我前头去,鸣柳,开门!”
陈世冷笑一声,“秦世子也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怎能如此理直气壮地把长宁的东西归为己有。”
“砸了。”秦深云淡风轻道。
也正是因此,到เ了最后一件,长宁的好奇心被吊的高高的,锦盒还未打开,她已๐经心痒难耐了。
还想把钱要回来。
秦深顿了一下,“我知道,你走吧。”
“这……”齐岸看长宁一眼,又看秦深,突然就觉得这蝴蝶也没那么เ精巧了,于是他故作嫌弃道,“也不过如此嘛,一般尔尔。”
“既然如此,”秦深说,“蝴蝶也是为我,我却并不喜欢,你该放下它们了,不必再如此。”
只是不安分,隔一会儿就抬头看秦深一眼,手里的蝴蝶零零落落的不成样子,半天了都没编好。
他拉下长宁遮在他眼前的手,看着她,眼神温柔,“你的这双手不该用来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秦深下手既ຂ稳又狠,一言不发利刃已经扎进皮肉里,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滴滴答答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