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也不知道左娇到底是觉得卫慎清哪里不合适,总之她觉得卫慎清真是太合适了,终于见,强扭的瓜也不甜,乔氏只好缓和着口吻说道,“娇娇,你若不喜欢卫慎清也无妨,卫夫人开的马球会,要去的公子才俊诸多,老夫人就看他哪都。”
事实证明,重来一回,卫慎清也着实满足了她所有的憧憬。
自打左国公偏宠妾室后,颇有宠妾灭妻的迹象后,你再瞧瞧别的便是,幸好左ุ国公还是个孝顺的,
原以为躲着他便行了。
随喜跟了九殿下这么多年,从未见他对哪位姑娘上过心,但这种事,正为九殿下的婚姻大事操碎着心,却见左娇็的马车缓缓动了,连忙催促着车把式跟上。
卫慎清目视前方,眸中尽是势在必得的笃定:“左国公府,左ุ娇。”
按道理说,庶女是没有资格跟着当家主母来这种宴会的,但没办法,左盈的生母是个有手段吧,把左娇的父亲迷得神魂颠倒,连嫡庶也不管不顾了,非要乔氏带着左盈一块过来。
这两条朱鱼原是养在院子里的雕花铜缸中的,只是近日天渐冷了,便将它们搬到เ屋里,养在红玉盆中,见它们身姿奇异绚丽地畅游在清水绿藻间,倒也有些趣味。
尽管已经重新活过来半月有余,左娇还是觉得心中ณ一片钝痛,像是塞了又重又潮的棉团子。
左娇知道纪时艽这人胆大包天,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所以是万万不敢得罪他的。
乌睫扑簌了几下,左娇微微颔首答道:“九殿下气度非凡,姿容卓绝,臣女虽未见过,却也有所耳闻,自然一眼便能认出来的。”
左娇垂眸轻声细语说完话,却听不到纪时艽的动静。
只能感觉到纪时艽两道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凉亭内一片静谧,只有远处马场上的欢呼雀跃声遥遥传来,压得左娇后背冒出了微微汗意,只怕惹恼了眼前这位活阎王。
纪时艽原听到左娇็疏离而生分的说辞,是有些恼意的,她竟然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但她似乎ๆ很是怕他,被他盯久了,雪腻柔嫩的双颊便渐渐染上一抹薄红,比场上任何抹了胭å脂水粉的女子都要明艳姝丽。
纪时艽狭长的眸子暗了暗,这才低笑了一声:“行。”
左娇揣摩不透纪时艽的意思,但听他的语气,似乎是没怪罪她的。
左娇悄悄松了一口气,只想快点逃离这位可怕的活阎王:“九殿下,那臣女便不打扰您,先行告退了。”
左娇盈盈施了礼,便打算离开这座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凉亭,却被纪时艽叫住了。
“不必。”纪时艽嗓音酥沉,带着股邪气,“我只是来讨盏茶吃。”
“腿瘸了,身边奴才看我不中用,对我不管不顾ุ,如今都不知跑哪疯去了。”纪时艽自暴自弃的讥笑了一声,颓废地捶了捶自己的腿,毫无知觉。
“……”听起来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左娇又想起上一世,纪时艽众叛亲离,孤身一人在乱葬岗自刎æ,心里对他的同情又盛了些,甚至战胜了她面对他的恐惧。
她伸出葱白的玉指,拿起手边紫檀小几上放着的和田白玉莲瓣茶壶,倒了一杯清茶,端到纪时艽面前。
“九殿下,请喝茶。”左娇绽出一抹浅笑,温柔藏在浅浅的梨涡里,温软动人。
纪时艽看了她一眼,接过茶,并未多言,只是眸子里的不动声色又松动了几分。
这时秋霜回来了,她远远就瞧见了左娇的凉亭里似乎多坐了个人,走近一看,怀里抱着的装着果子点心的食盒差点没尽洒了去,腿软得不敢踏出迈进凉亭的最后一步。
秋霜使劲儿朝左娇眨着眼,如果姑娘被九皇子劫持了,定会眨眨眼回应她的。
可惜,回应她的不是左ุ娇,而是活阎王一般的九皇子,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她腿软牙颤冒冷汗的存在。
纪时艽瞥了秋霜一眼,然后轻飘飘地说道:“左姑娘,我身边没人使唤,找你借这丫头用上半天,不介意吧?”
“……”左娇当然明白秋霜的心思,主仆二人闻听纪时艽这比梦魇还可怕的说辞,对视一眼,俱是脸色惨白。
这回都不用敷粉了,是真的被吓成这样的。
还未等左娇回话,又听见纪时艽开口了。
这回不是轻飘飘的口吻了,而是寒森森的语气:“你们怕我?”
听起来像是他提着带血的刀架在她们脖子上,只要说一个“怕”字,下一瞬就保准她们人头落地,命丧ç黄泉。
秋霜直接跌坐在了地上,食盒摔在她的裙摆上,打了个滚儿,落到了纪时艽的脚边。
左娇到底是重活一世的人,没有秋霜那般不经事,她压下心底的惊惧,连忙解释道:“九殿下误会了,即便能伺候您一时半刻,也是这丫ฑ头的福气呢!臣女和这丫头只是一时高兴说不上话来而已。”
纪时艽眯了眯眸子,并没有挑破左ุ娇这显而易见的谎话,只是垂眸嗤笑一声,勾了勾手:“不怕我就好。拿了些什么เ点心过来?我正好饿了。”
秋霜显然还沉浸在纪时艽带来的巨大恐惧中,那日在街市上她见到的被削了脑แ袋的尸体浮现在眼前,虽过去十几日了,她仍旧每晚梦魇,如今面对纪时艽,梦魇便袭到了明晃晃的白日里,惊惧更胜一筹。
左娇微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秋霜:“秋霜,你再去拿些点心吧,现下这几样点心定是不够九殿下吃的。”
秋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