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大的架子。”挽歌轻瞥了他一眼,唇角带着若隐若现的浅笑。
她一想起挽歌不时露出的小动作,“嘭,却总要一本正经的,他走进。
“这么多?”挽歌刚送到嘴边的绿豆糕掉了下来。
正当她和周公愉快地下棋时,明明!”的一声,
宁远行的笑容越发的温柔,挽歌猛地惊醒,转头就看到宁远行站在她身后,丞相真把孤这儿当成自个儿家。
会用大火烧死她吗?
宁远行淡淡一笑,整个屋子似乎失去了颜色,耀眼!太耀眼了!
此刻端坐在床前的甄宁公主,身披一件单薄的云纹纱衣,脸色苍白,身子因为大病一场显得更加消瘦,唯独一双眼睛显得格外明亮有神。
好在老天垂帘,什么好事都让她摊上了,一处山洞,救下了他们两人的命。
明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这个国家,可从结果看来,似乎没一件事情是做好了的。
这庞大的信息量并非一个日夜就能ม完成的,更别说宁远行还是一个日理万机的丞相。
挽歌心情是复杂的。
宁远行能为ฦ了来历不明的她做到这个地步,她也挺感动的,可换个方面来看,也说明了他对“甄宁”这个身份格外重视。
她这一世只想平平淡淡的,不愿再陷入权力的漩涡。
自然,也不能回应宁远行的期待。
但贸然脱身,又觉得挺对不起宁远行对她花的心思。
内心的矛盾使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可这样的纠结只维持了一天,平宁的到来就好像是上天给她做出了决定。
她们前几日就说好了要去别馆,顺道看看那个惊为天人的陆家公子。
因为生病就耽搁了,现在没事,消เ失一阵子的平宁又跑出来了。
听到提议,挽歌心中一动,她自己出宫肯定会引起怀疑,但是平宁的到เ来,却给了她一个ฐ理由á。
出了宫,她就有机会脱身,人海茫茫,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然而天高海阔,自有她的一片天地。
所以当平宁有意无意提起出宫的事情,她没做多想,单一个“好”字,算是做了决定。
一旁้的爱荷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似乎对挽歌的决定并无反应。
这一细节挽歌自然也注意到了。
她本来已๐经开始怀疑爱荷是宁远行的人了,因为她的一举一动宁远行都了如指掌,必然是她的宫中有了细作,可从爱荷的表情来看,她似乎是排除嫌疑了。
未免引起怀疑,挽歌只带了易携带的银票在身上,这还是上次办了个识字比赛,她悄悄藏在身上的。
出宫依然没受到阻挠,从宁远行给她的书上得知,皇宫实行的是严进宽出。
进宫要严格把关,但是出宫却没有多严。
对皇子公主一类,就更是如此。
挽歌的打算是到了别ี馆再找机会开溜,也顺道看看甄宁公主的男宠们到底是个ฐ什么模样。
至于那个陆家公子,因为是回去的路上顺道过去看看,为了偷溜,她也只好忍痛了。
但有时候,缘分这个东西,是求而不得,得而不求。
前几日,她想见见这个人,却得了风寒,卧病不起。
现在她不打算见了,却被告知陆韩刚ธ巧今天来了别馆。
别馆傍河而依,两侧均是青柳,姿ู态妖娆,弱柳扶风。
河风吹过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也扰了他人的心绪。
一行人还未进别馆,馆内传出的一丝琴音率先入了耳中。
挽歌刚ธ踏进一只脚,却因为琴声浑身僵直。
在她身旁的平宁见此异状,颇为好奇,偏头问道:“皇姐”
话没说完,就被挽歌脸上两行清泪给愣住。
“是他”
“啊?”
“是他!”也不等平宁说些什么,挽歌就先一步寻着琴声奔进馆中。
婉转的琴音如山间清流,又似小溪细流,余音悠远空灵,正如奏者的心境般。
说到琴声,在挽歌看来,就好像几根丝竹乱了耳,她向来不喜这些文人墨客的爱好,可是洛延川却酷爱琴声。
他专门设了一个琴房,里面全是他花重金从全国各地收集到的琴,闲暇之余,更是谱了不少曲子,每一次有新曲,就要拉着她在一旁,美其名曰陶冶情操。
而能够与他席地而坐,陶冶情操的,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此刻挽歌听到的便是在两国大战前夕洛延川谱下的新曲——双月。
别馆的人都认识挽歌,不,此刻该是甄宁公主,只见她一路狂奔,毫无形象,不由得纷纷停下瞪大了眼。
在别馆一处的小亭,四周被柳树包围,树下有几名男ç子席地而坐,品茗谈笑,个ฐ个风姿卓越,仪表不凡。
可要说最突出的一个,却是懒โ懒靠在柳树的枝干上,抱琴而坐的月白色衣袍的男子。
远远一看,如落入凡尘的仙人一般。
他修长的指尖划过琴弦,奏出一个个奇妙的音符,空中回荡着阵阵琴音,宛若空灵之境。
挽歌循声赶来,胸前一起一伏,脸上因为极速奔跑而带着不正常的绯红,可她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树上那人。
树下几名男子看到挽歌,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众人纷纷站起身,向挽歌行礼。
柳树上的男ç子也抱着琴跳下来,漂亮的桃花眼看了挽歌一眼,也像众人一样行了个礼ึ。
可是挽歌对这些却充耳不闻,她就像被人定了身,动弹不得。
几名男ç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情况。
这时平宁也赶了过来,大大咧咧道:“皇姐,没想到看你弱不禁风的,跑得还真快,皇妹差点赶不上你。”
她见挽歌没反应,反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陆韩看,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来,笑嘻嘻说道:“我说怎么这么急,原来陆韩也在这里啊,难怪皇姐会急忙赶过来。”
抱琴的公子正是陆韩,他脸上挂着笑,不同于宁远行那种不露山水的浅笑,而是坏坏的,带着些许风流浪子的痞气笑容,“能得到เ公主殿下的赏识,是在下的荣幸。”
“曲子”
挽歌盯着陆韩,欲言又止。
“恩?”
“你从谁哪里学来的曲子?”
“哦公主ว说刚才那首曲子啊。”陆韩恍然大悟,却让挽歌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来了。
陆韩浅浅一笑,“我自己想到的。”
“胡说!”
“诶?”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挽歌,因为她突然偏激的态度。
陆韩也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却很快又隐藏在那双桃花眼中,脸上虽然带着笑,却多了一分认真,道:“公主为何会这么认为?”
为什么?
这明明就是洛延川谱的曲子,又怎么เ会成了他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