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冰心阁离静姝斋不远,她若要到前院去,姐姐细细说来,那游廊傍着府中主要的院落而建,而静姝斋在后院的位置相对靠前,是以去前院必要经过静姝斋。
萧俏观察到这个细节,笑意更深“姐姐当真了解我,我正是这样想的!连她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可却落入某个少年清冷的怀抱中,幸而周平夷眼疾手快将他一把揪住。
太后心里其实有些不舒服,兰妃小产一事牵连甚广,不单是皇上,”
萧俏倒是免于跌得鼻青,事后来求她为兰妃做主ว,
周去疾当下心中巨寒,已经足够令她烦心,若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干涉其中……
萧俏心里的不安越的浓重“出了何事?必要穿过游廊!”
而因着宋静姝未能ม进宫伴读一事,一向疼爱妻子的宋毅送大将军居然接连着好几日都夜不归宿,仿佛在无声的抗议着妻子的不顺从。
“可是正如姑娘所说的那ว样,她的手里攥着我一家人的命……”
宋毅见长公主无动于衷,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遂忍不住走到过去拉住萧俏的手“你母亲不宜再被打扰,你先回去吧!”
宋静姝这是挖了个坑在等着萧俏啊!
先前沁竹同她说宋静姝去了“一帘风月”,且迟迟不曾退出来,原来竟是在同周平夷手谈。
此时周去疾却没心没肺的笑出声“公主表妹,你这主意深得我心。”
萧俏听罢立时皱起眉来,那乔灵她虽接触的不多,可给她的印象却不差,倒是周安宁不是个ฐ省油的灯,只是她俩平日一无来往二无过节,又怎会吵起来?
“可不是么,特别是有去疾表哥这样无状的人在,可别冲撞了我娇็滴滴水灵灵的姐姐妹妹们!”萧俏歪着头笑得古灵精怪。
萧俏一露面,三人的眼光便齐齐一亮,只不过周安宁眼里的光芒很快就转变为厌恶与嫉妒。
因着马车在行进,且隔着一定的距离,是以这声音并不算十分清晰,却也不妨碍萧俏将对方所说的话听个明白。只是她没有料é到周平夷追上来竟只为了同她说这个ฐ……
“可是……好丑……”掉了牙说话都不利索,萧俏板着脸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青昭讶然看她,从来冷静的脸上浮ด现出一抹疑惑的神色。
“俏儿,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宋静姝叹息着走到她跟前,似有些伤感的道“以前我们姐妹俩很亲近的,可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俏道“我不过说了句‘母亲,有细作’罢了!”
片刻后,萧婉缓缓道“平夷,你觉得萧俏这个丫头如何?”
他抬手捂着胸口环视四周,窗子关得严å严实实,熏笼里点着香,整个屋子里完全不透气,难怪这样闷……
郑氏携着周平夷来探长公主的时候,长公主ว正在做绣活儿,一双虎头鞋眼看就要成了,她一面端详着一面笑得极为温柔。
回了冰心阁,萧俏忍不住频๗频笑,心一好连带着胃口也好了,晚膳竟用了满满一碗米饭。
“奴婢没有做过的事叫奴婢怎么认?若要屈打成招,只管动手,奴婢做了冤死鬼,少不得要与姑姑日夜纠缠!”
一旁的宋静姝一脸震惊的看着萧俏,仿佛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今日之事竟然与萧俏有关。
“因祸得福?此话怎讲?”宋毅不解。
此话一出,宋静姝怔住了,蒹葭怔住了,连红玉绿蜡也怔住了。
因着是家宴,几个小辈互相见了礼后太夫人便乐่呵呵的让他们坐着用饭,期间还温细语的询问了两个嫡亲孙子的课业。
“烦请林伯前边儿带路。”
其实后来她倒不晓得郑氏走时还碰上了宋静姝,这一来二往的两ä人倒掰扯了一会儿,因着府里丫头八卦,恰巧又被绿蜡听个正着,她才获悉郑氏对宋静姝的印象不坏。
如此一来,坏事变好事,不单单是宋毅喜不自胜,连带着帝后二人以及忧心忡忡的太后也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周去疾不依不饶“且说说,是大的那ว个还是小的那个?”
这果断是该拉拢的对象啊!
萧萱见她好奇便笑道“这会子早过了梅花的花期,你若想看也须得等上一年半载了。倒是父皇命人种下的素า心春兰正值花期,得空我便领你去看。”
萧俏这样想着便忍不住退了一步,然后小小声儿的开口道“表哥有礼ึ了!”
说着她便蹲下身子替萧俏理了理衣裙,而后牵着她坐到紫ใ檀木雕花的八角桌前,替她盛了一碗银耳百合粥。
但话说回来,她也挺喜欢长公主这样该精明强干时绝不含糊,该小女人时必定柔似水的聪明女性,故此她决定未来绝不轻易给自己这个便宜娘亲找麻烦,不仅如此,她还会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好女儿。
绿蜡也不是个蠢的,当下就明白了萧俏的意思,紧接着却是惊讶不已。
彼时萧俏正捏着绣花针在与一方แ帕子做斗争,却总免不了在肉肉的手指上扎出几个针眼儿。
“可是俏儿如果不早起跟着姑姑学功夫,就没有别的时间去学了。”
“行了,现在抱怨这些有什么用?自个心里有数就成!往后咱们还是一门心思的服侍好小主子,只莫叫她受了委屈便成才是。”
海公公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绪,心想着这丫头不过十岁的年纪,竟这般沉稳持重,若非是修养当真太好,那边是城府极深了。
彼时红玉正在萧俏床前伺候汤药,绿蜡在一旁张罗饭食,长公主坐在桌前查阅管家递来的账册。
原本他也不过是想捏着萧俏的命做筹码,可不曾想竟被这满肚子坏水的丫头手里栽了跟头,再加上他不曾料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小郡主竟会一些功夫,竟把握着机会三两下便脱离了他的控制,所谓大意失荆州,约摸便是如此了!
黑衣头领神狰狞的将剑横在宋静姝颈间,锐利的剑锋轻而易举的割破了她娇嫩的肌肤,伤口虽浅,却还是落下丝丝血迹。
宋静姝å脸色煞白,浑身都在颤抖,一双美眸里尽是恐惧。
萧俏见状,心里生不出半分同,她既要做戏,那便让她做个够!
“翁主想舍生取义,在下乐意成全……”
“头领!梁肃说,只要咱们放了郡主ว与周家的两位公子,他绝不与我们为难!”
头领微眯双眼,神冷酷的紧盯着前来回报的人“梁肃真的这样说?”
“属下亲耳听闻,绝无虚假!”
“出去再探!”
他话音一落,便有兄弟眼含希望的道“头领!梁肃此人一向信守承诺,他说不与我们为难,便绝不会食!”
“是啊头领!横竖宫里那位也靠不住,咱们何必为她卖命!”
“咱们兄弟随着头领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不是没做好死的准备,但现下明知还有退路,却还要去送死,兄弟们不甘啊!”
其实他何尝不晓得兄弟们最初ม就不赞成他接下这笔买卖,可是义弟还在死牢里受罪,他唯有与虎谋皮,接下这一着不慎便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的买卖。
如今到了绝境,能救下义弟的希望也变得渺茫,他或许该为兄弟们谋一条出路!
萧俏静观着黑衣头领神的变化,揣摩着他眼底的纠结与挣扎,一时竟忘了从周平夷怀里退出,只任凭他已双臂搂着自己้。
而周平夷轻拥着萧俏,如玉的耳根竟微微泛红,唇不受控制的扬起,眼中更是破天荒的含着温。
宋静姝被这一幕刺激得快要疯掉,一时忘形竟往剑锋上撞,于是脖颈处的伤口便深了一分,血顺着脖子淌下,染红了衣襟。
她白着脸,死死的盯着周平夷,嘴上却同拿剑架着她的黑衣头领道“这里就属我人微轻,你杀了我不打紧ู,但请放了他们,否则ท你们所有人都是要陪葬的!这样耗着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兴许是她这番话说得太过大义凛然,太过视死如归,竟让人忍不住高看了她几分,那ว黑衣头领的手也松开了些。
周去疾有些不忍的道“小爷就在此处,你若非要拿谁做筹码,就拿小爷吧!她一个姑娘家,哪里受得住这些!”
萧俏听了周去疾的话,心道这大表兄真是个心思单纯的,竟这般容易心软……
而那黑衣头领听了周去疾的话,却将视线投到周平夷身上“你来换她!”
周去疾一听,立马急了“是小爷在跟你打商量,你做什么越过我去,要拿平夷来换!”
黑衣头领冷笑“以你的身手,没准能从我手里逃脱,我又不傻!”
周去疾语遏,一时找不到เ话去反驳。他总不能ม说我身手其实不咋地,或者我保证绝不反抗吧!
因着宋静姝看周平夷的眼神太过热切,萧俏终于意识到自己还被他拥着,心中大囧的同时,双手搁在他胸ถ口,轻轻将他推开。
而周平夷竟像是不在意萧俏的所为,反倒朝着黑衣头领走去。
看着周平夷的背影,再看宋静姝大喜过望的神,萧俏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总之比她想象的要更不好受。
“平夷表兄,你莫做傻事,阿姝无碍的!”
流点血算什么,疼又算什么?只要能让他心疼,只要能让他眼里充斥自己的身影,再痛一些又何妨?
“我过来了,放了她!”
“平夷,你回来!”周去疾气急败坏的低吼“你若有个好歹,我爹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周平夷没有回头,而萧俏只是冷眼看着他与宋静姝å换了位置,她仿佛看到原文里他与宋静姝å定下婚约的景象,也许有些事真的是注定好的,怎样也无法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真是对极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