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的我太年轻了,一气之下断了和所有朋友的联系,以至于现在想找他们,
在飞机上。同学录早就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也没加入校友群。还是蓝冰提醒我:“你不是有个同学在历史系吗?上次我们在食堂她还跟你打招呼来着。”
赵寻还在介意夏珏刚才的白痴行为,但是十:“以后可不跟你出来了,打死你。还喊什么‘阿萱必胜’,你额头上怎么不绑个布条啊?”
据说男生情窦初开的年纪要比女生稍微晚一些,数落着。所以渐渐流传说,
“我打死你,那就一定是喜欢男生啦。我听了后直想拿篮球队长的袜子塞他们的臭嘴。却有种手足无&,我吃了两ä份飞机餐后,又眼巴巴地望着空姐:“小姐,还有牛肉饭吗?”
我忙翻了翻课程表,没走错教室,再看看讲师名字,何落凡。原来灾星叫何落凡。我救了他一次,选了他的课迟到,还被他瞪。果然是灾星。在我已经认真考虑要不要想办法改选之类,他已经收回了视线,回头继续讲课。
我知道蓝冰这么愉快是因为上次在游戏里帮战,我们正杀到对方的帮里砍得不亦乐乎。只见黄衣飘飘的仙子正放血放得痛快,突然不动了,被扑上来的一群帮众在半分钟之内迅速砍死。
“过两天别抱怨热就行。”
公子落凡说:那ว也是个蛇蝎美人,垃圾,砍死你!
我挺高兴,我说:挺好挺好,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是我那个垃圾小情儿呢!
公子落凡举刀就砍,我心情大好,一动不动地让他砍。几个风卷残云后,地上一堆血,美人若薰含笑倒在血泊中。
世界频道里纷纷喊着,凭什么公子一个人爽,我们也要去膜拜下美人的玉体横陈,兄弟们,去狐狸洞,偶们去群p美人去!
我下了游戏,让他们扑个空。真不明白,杀个人,非把词汇用得那么香艳做什么。我下个游戏,端着盆子去洗衣服,刚进盥洗室就遇见高缘和两ä个女生打水仗,把湿衣服甩来甩去,闹得很疯。
我没留意,被甩了一身肥皂水,他们都停住了,高缘过来问:“幸月萱,没甩眼睛里吧。”
我摇摇头:“没事啊。”
高缘松口气,又眉开眼笑的:“快到饭点儿了,一起吃个ฐ饭?”
我还欠着她一顿饭,忙点头应下来:“去学校里的小炒部ຖ好不好?下午我还有课,不想跑太远。”
“好咯,我换衣服去,一会儿在小炒部见。”
我连衣服也不洗了,回宿舍换了件衣服就直奔小炒部。
高缘越长越漂亮,妆容艳丽ษ,我与她在一起就像瞬间灰下去的背景。她在减肥,点的菜清淡,四个菜也没多少钱,我有点过意不去,说着:“要不再点个红烧肉吧。”
“毛病,这里红烧肉能有以前我们学校附近的那家小店子做得好吃?”高缘让服务员走了,接着说,“我暑假里还去吃了两三次,跟我们班同学。”
“这样啊。”我挺尴尬,不知道如何叙旧。
“你还记得刘畅吧,以前毫不起眼,现在长得好帅了,男生怎么能变那么快。”
我只是听着,突然之间又听到顾若薰的消息。
“对了,顾若薰现在跟夏珏在一起,你知道吗?顾若薰怎么会看上她,八成是她死皮赖脸缠着人家。她还问我你怎么样来着,顾若薰就站在她旁边,你说她怎么有脸问?”高缘说着说着就义愤填膺起来,“幸月萱,我就是替你不值,交了这样的朋友。”
我静静地听着,偶尔笑笑。
桌子上的菜上齐了,我只是喝茶水,想把时间一分一秒地熬过去。
从门外走进两个ฐ人,何落凡高大俊美很惹眼,他身后的女人温婉美丽,两个人在窗边找了个空位坐下来。我听见何落凡问她:小芸,你想吃什么?
我知道一点儿何落凡跟这个白流芸的故事。是在青岛时听apple说的,好像是跟何落凡很相爱,但是她以为何落凡是个穷小子,后来一声不吭地跟着一个富商男人在一起了。我感叹着,女人果真是变坏就有钱,生活果真比小说还精彩。
男人到底是什么怪物,一边说要忘记,一边又忍不住见面,摆出忍气吞声的模样。
他不如我,起码我现在听见顾ุ若薰的消息,只是觉得像听故事。八百年前的故事,老掉牙,有点旧旧的黄土的气味,撑死也卖不了几个钱。
与高缘的饭局散场,我有点元气大伤。这姐姐功力深厚,每次都能一剑穿心。能让我疗伤的地方,幸好还有一个。我坐地铁,接着又倒公车去了何落凡家。家里没人,打电话也关机。我在门口站累了,又靠着门坐下。
何落凡回来是凌晨一点多,身后还跟着那个叫白流芸的女人。我心里暗叫声糟糕,灵机一动,站起来说:“哎呦,等错门了。”
我刚往电梯口走两步,整个人却被何落凡扯着领子拽回去,声音里都是气急败坏的:“幸月萱,你在这里还认识其他男人?”
白流芸的脸在暗影里,我没看见她的表情。等到我们回到屋子里,她还是那副温婉的笑容。我挺喜欢她这种温情款款母爱泛滥型的女人。我说了句,我睡觉去了,就把客厅留แ给他们二人世界。
也许是因为等得太累,我很快就睡着,再次醒来是因为窒息。
何落凡正像吸血鬼一样吮着我的嘴唇,闭着眼睛,陶醉得有点绝望。我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白皙的皮肤,深邃的轮廓,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叫他的名字。我不像他,我才不愿意把他当成别人。
“醒了?”
“嗯,白小姐呢?
”我揉着眼,就算是死猪也该醒了。
“我把她送走了。”
“哦,那你去睡吧。”我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可是何落凡又依偎上来,手揉着我的腰。我彻底清醒了,他还是闭着眼睛,手似乎有自己的意识。我挣扎了两ä下,立刻被他抱紧了,“小孩儿,她不是坏女人,我恨不起来她。”
我看得出来,她还没我有情妇气质。
“她现在过得很不好,那个男人还有其他的女人,她一个ฐ人在北京连去医院都要一个人。”
“你可怜她?”
“我没那么善良。”
“那就是爱她。”
何落凡掰过我的脸,仔细地找着什么,最后像是有点失望。我有点难过,我不知道哪里让他失望。我伸手抱住他的背,将脸靠近他怀里。他用力揉着我的头顶。这个动作让我眼睛发涩。
“幸月萱,我想跟你在一起是真的。她现在有困难来找我,所以我帮她。”
“我知道。”
“你以前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有啊。”
“什么样的人?”
“长得挺好看的。”
何落凡翻身把我压住了,把我的脸往两边扯:“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不不,我保证不是因为这个,你没他好看!”
在何落凡脸上能看见类似吃醋的表情,我哀哀叫痛,又觉得好笑。笑完又觉得伤感,把脸埋进枕头里。何落凡把我揪起来接吻,我在黑夜里圆睁着眼睛,觉得在我嘴巴里湿滑柔软的东西不过是喜之郎果冻。
没有感情的吻和食物没什么两样。
没有爱情的人跟谁在一起也没什么两样。
2
天气很快凉下来,过了秋天,就是冬天。
因为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每天几乎都是一样的,所以时间过得特别快。周末我和李默然去商场买衣服,冬装已经上市了,差不多能看上眼的都要几百块。李丫头买了件风衣,一双靴子,她去故宫给美国大兵做翻译的钱花了大半。
我买了条长围巾,深蓝色,像暗夜中的大海。
“还说你没交男朋友!”李默然很激动,“经常夜不归宿,我才不相信你睡在道馆里,你又不是道士!”
“给朋友买的礼物。”我说。
“对了,杨帆说下周肯定要把她看上的那ว个男人拿下,靠,不就是男人吗,又不是变种外星人,一个个都搞得那么神秘。”
我只是笑,说太多李丫头也理解不了。
何落凡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原来他是天蝎座,星座书上最专情也最绝情的一个星座。下午四点何落凡开车在学校后门的巷子里等我,我看见他的车就想起那些美人鱼,可惜我包得像块肉粽,坐进车里还哆嗦。
“南方แ人都这么怕冷?”他把暖气再调大一点。
“我比较怕冷一点。”
“那就干脆搬到我家去住,女生宿舍也没有暖气,你今年都感冒两次了。”
“你这是要包养我的意思?”我嬉皮笑脸的,“何老师,对不住啊,本姑娘不卖艺也不卖身。”
“你想卖我还不要呢。”何落凡翘起嘴角,真像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狐狸。
我把脸别到一边,准备睡一会儿,因为考试熬夜的感觉不好受。突然又听见何落凡说:“你缺什么我去买,就过来住吧。”我望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夜,有点发怔,连暖气都不能ม让我的身体暖起来。
何落凡在北京的朋友我只认识白流芸,我们到的时候,她已๐经来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暗花的布艺沙发上,像一朵亭亭玉立的莲花。有个金毛小子突然扑上来,我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一脚踹在他的小腿骨上。
回过神来我也吓了一跳,他不过是想抱我一下。
何落凡挺得意,揽住傻掉的我,笑眯眯的:“李慕白,别装作不懂得中ณ国礼节乱搂乱抱地吃豆腐,我们家小孩儿是学过中国功夫的,现在是跆拳道黑带四段。”
听见这个ฐ名字,我就想起李安的《卧虎藏龙》,听说很多迷恋中ณ国功夫的老外都叫李慕白。眼前的李慕白果真瘸着腿双眼发光,又握住我的手,用蹩脚的汉语说:“原来是位女侠,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