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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往事系列前清秘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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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阅读(1 / 2)
希๶望,京师大震,想要保持洁净的,帝国首都北京第次实行戒严å。十六岁的天启小皇帝痛定思痛,下诏痛斥并惩处当初口无຀遮拦罗织编造罪名弹劾熊廷弼的官员,虽然终于被婉,要求他们“洗涤肺肠,心君父,共佐时艰”。明熹宗实录,天启元年四月癸酉。随着岁月的推移,努尔哈赤表现:在个污浊的社会里,自辽东战事以来,若想将已๐经肮脏的肺腑洗涤干净则更其艰难。

在这场开打时莫名其妙,打完时依然莫名其妙的战争中,我们将会再有机会看到,再提出请求,

辽沈陷落,参加战斗,为天朝和皇帝陛下效力。告诫文武百官,却也给帝国君臣留下深刻印象。

这就是在东北地区流传甚广的关于“紫薇夫人”的故事。

用今天的概念,这种情形可以被表述为ฦ,努尔哈赤从个争取民族独立与尊严的战士,变成了犯有反人类罪的甲级战犯。

这种生存形态,必定要求体魄强健弓马娴熟机警勇猛坚忍顽强方แ能应付裕如。

就在孙承宗和袁崇焕等班人苦心恢复辽东局势时,朝廷中的局势已经演变得面目全非。

公元1้625年即大明天启五年,被认为是中国历史上少见的大大恶魏忠贤,逐步走向九千岁的辉煌。天启皇帝则躲在偌大的皇宫后宫院落里,专心致志地施展他那ว天才的木匠手艺,雕琢出了不少极富创意精巧绝伦的好玩意儿。每当全身心投入到那富有创造性的心爱的工作中时,除了身边伺候的人之外,皇帝特别不喜欢别人看到自己้的劳作。于是,魏忠贤就会时常在这种时刻,适时前来请示军国大事,皇帝通常的反应是,我知道了,你用心去办罢。或者是亲昵的斥ม骂:连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好,要你这奴才作甚?

到公元1625年即大明天启五年下半年,魏忠贤已经牢牢控制住了整个国家的政治中枢。前年,大批东林党人及其领袖人物在魏忠贤咄咄逼人的攻势下,或被迫退休,或被开除公职,或被撤消了切职务,从而全线溃败。孙承宗功勋卓著,被认为是中流砥柱式的人物,却也是公认的东林党人,或至少是东林党的亲近分子。当时,宁锦防线已经相当稳固,孙承宗和袁崇焕等计议向前再推进二百里,直到锦县东部的大凌河畔,然后,就可以由战略相持转入战略๓进攻,可以谈论恢复辽东了。为此,孙承宗报告朝廷,希望速拨二十四万两军费,以便为这个激动人心的战略转折做准备。德高望重的孙承宗甚至在报告中乐观地写上了大功可以告成类的字样。

袁崇焕,在迷局中脱颖๢而出4

此时,正值努尔哈赤的后金汗国最为动荡不安的时刻。由á于努尔哈赤实行越来越严厉的种族歧视政策,导致数年间辽东地区的汉人暴动此起彼伏。努尔哈赤则采取了近乎ๆ丧心病狂的铁血手段予以镇压。其直接后果,对于大明帝国来说,就是出现了辽东开战七年以来,双方战略๓态势逆转的最佳时机。从这个ฐ角度观察,孙承宗的乐观的确不是没有道理的。

然而,结果却真的令人苦痛不堪。

皇帝看到孙承宗的报告后,立即命令有关部门拨给这笔军费。谁知,皇帝的命令却被几个有关部门卡住了。兵部户部工部的几位领导就此协商后,作出了个令人完全无法理解的决定:这笔钱可以答应给,但不能真的给。原因据说是,他们担心孙承宗有了足额军费之后,会胡作非为。于是,在这几个ฐ部门之间,开始了漫长的公文往来过程,以便将此议拖成不了了之ใ之局。我国官场亦有专门术语用来称呼此类做法,曰:淹。

我们找不到证据能够说明他们究竟为什么这样做。最后,只能找到唯的种解释,就是他们可能不希望孙承宗成功。因为孙承宗倾向东林党,不是他们自己人。孙承宗的成功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对于他们个人没有好处,甚至可能还有坏处。因此,没有理由让他成功,也就自然没有理由让他得到这笔钱。这种解释符合我国历史上的个规律,每当到เ了即将亡国的时候,都会出现大量这种根本无法理喻的乱象。人们时常用个ฐ术语来归纳这种现象,那就是——亡国之兆。

随后,孙承宗不断发来催促的报告,于是,这些人在皇帝面前将他们的担心解释成,双方已经将近四年没有打仗了,孙承宗轻启战端,恐怕会惹来不可测之祸。因此,他们正在想办法找出个万全之策。此时,天启皇帝已经培养起了对于木匠手艺的高度热爱。在数年心意钻研这种技艺的岁月里,皇帝可能真切地感受到了和平时光的宝贵,感受到了不受战乱消息烦恼的舒心可贵,于是,欣然同意关于战端不可轻启的说法。就此,真的就把那位帝国前敌最高统帅的战略规划给“淹”了。

很久以后,皇帝大约毕竟想起了老师๲当年对自己的教导,想起老师如今可能也不太容易,于是,下令派遣个宦官带着十万两白银前๩去犒劳前方将士和自己的老师,还专门给老师带去了笔特殊的赏赐,作为拒绝了老师战略规划的种补偿。翻检史料就可以发现,类似情形已经成为这位泱泱大国国家元首及其臣僚们的行事风格。从中ณ,大体可以窥见如今的大明帝国何以如此不长进不争气了。

到此,事情还只是刚ธ刚ธ开头。

那位前来慰问的太监,还在魏忠贤那儿领受了项特殊的任务,就是向孙承宗转达魏忠贤的致意,看看双方是不是能够亲密携手共同发展。孙承宗威望太高,魏忠贤需要这样的合作伙伴。谁知,满腔热情的太监到เ来后,孙承宗除了接受皇帝的诏书和赏赐之外,言不发,使这位肩负特殊使命的太监,根本就没有机会向孙承宗推心置腹。魏忠贤由此知道,孙承宗这个人看来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当此时,魏忠贤在帝国朝堂之上大展拳脚,朝局风生水起,和几年前孙承宗离开北京赴任之时已经截然两样——晚明时期著名的“六君子案”已经结束,六个名气极大的正人君子全部ຖ无຀声无息地冤死在魏忠贤手下;熊廷弼也已经被杀死,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正在帝国万里边境线上巡回示众,当时的术语叫做“传首九๡边”;而同样著名的“七君子案”则正在酝酿之中ณ,没有人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孙承宗郁闷到了极点。作为皇帝的老师,孙承宗很清楚,这位皇帝并不坏,还时时会让人觉得他很单纯,甚至单纯得可爱。可是,如果个风雨飘摇中ณ的大国领袖如此单纯,如此整日陶醉在木匠作坊里,任由魏忠贤者流摆布的话,也真是令人气为之结。孙承宗知道,自己如果为此给皇帝写信的话,可能根本就到不了皇帝手上。于是,决定借巡视蓟州昌平防务的机会,以为皇帝祝寿的名义,返回北京,当面向皇帝奏报机宜扭转时局。

袁崇焕,在迷局中脱๳颖而出5

孙承宗手握重权重兵,威望崇高,而且还是皇帝的老师๲。魏忠贤深切忌惮甚至恐惧孙承宗返回京城。于是,他向皇帝报告说,孙承宗拥兵自重,打算带重兵入朝清君侧。天启皇帝起初根本不信,无奈魏忠贤绕御床哭诉者再三,不由得皇帝不为其所动。最后,皇帝叹口气,下令内阁拟旨,旨曰:“没有皇帝命令擅自离开特命职守,非祖宗之法,违反者决不宽恕!”然后,连夜开紫禁城禁门召来兵部尚书๰,以三道飞骑前往孙承宗处传旨。据说,孙承宗当时只带了个ฐ助手个警卫员个仆人,行四人已经到了北京附近,接到皇帝圣旨后,遂长太息而返。

至此风云变幻之际,另外个因素肯定发挥了重大作用。这个因素就是努尔哈赤。

研究明清战争史的学者曾经注意到,努尔哈赤皇太极父子两代军事才华的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他们特别善于发动谣言战心理战和间谍战。为此,不惜花费巨资派遣特工收买间谍,形成了支效率极高作用特大的真正的第五纵队。这支部队的工作任务大体是,收集情报,接近并收买帝国权贵太监和各级各类官员,制ๆ造与传播各种谣言,动摇人心意志,策反,战时内应等等。仔细翻检努尔哈赤和皇太极对明作战的战例,从中可以看到上述方面极为成功的运作。

如今,针对孙承宗,后金汗国派至北京的第五纵队工ื作人员们的工作任务是:

——告诉各种官员,孙承宗信任的某将领冒领了多少兵饷经略本人贪污了军费若干,从而有效增加了孙承宗领取军费时的困难。

——告诉太监们,孙承宗如何痛恨厂臣魏忠贤,预备率兵回京实行兵谏以清君侧。

同时,利用军人亲属的家书,向孙承宗所部将士传播魏忠贤窃权误国欺蒙皇帝玩弄大臣克扣军饷贪暴残民等等事实,用以制造前๩线将士对后方中央政府的疑ທ虑和不满。

——到上述魏忠贤说服皇帝ຓ禁止孙承宗入京之后,京城中广泛流传的消息大体是,孙承宗率领ๆ的部队实际人数只有五万人,而领取军饷的士兵名额๩是十二万人,大半军饷被孙承宗及其亲信们集体贪污了。

——另外则消息与此密切相关,孙承宗之所以要到เ山海关之外去,进军锦州大凌河等处,是因为ฦ害怕朝廷派人清点部队人数,关外土地并不值得守,努尔哈赤根本就没想要那些地盘儿,孙承宗故意到เ努尔哈赤鼻子底下挑衅,是为ฦ了激怒努尔哈赤,挑起战争,以便大量虚报伤亡数字,弥补贪污之ใ空缺。

——最后则消เ息最是骇人听闻,孙承宗最为信任的个将领打了场败仗,实际上根本就是个陷阱,是为ฦ了残害异己将士虚报伤亡数字掩盖贪冒军饷而故意所为ฦ。云云。

于是,帝国言官——监察官员们真真假假地群情激愤,排炮般弹劾孙承宗。当年十月,帝ຓ国辽东前线的最高统帅经略辽东近四年令努尔哈赤不敢越雷池步的孙承宗,终于经受不住来自朝中同事们的猛烈抨击,被中ณ央政府三下诏令召回北京听候处分。据说,弹劾孙承宗的各级各类官员达数十人之多。孙承宗遂挂冠而去。

袁崇焕耳闻目睹了这全部过程,对此,他心中作何感想,我们不得而知。几年后,当他陷入类似的境遇并再次临危受命时,从他写给皇帝的信中,可以看出,孙承宗的遭遇曾经给他留下了至为ฦ深刻๑的印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与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比起来,孙承宗算得上是太过幸运了。

此时,努尔哈赤已经在当年三月将后金政权首都由辽阳迁到新都沈阳。孙承宗刚刚离开辽东前线,努尔哈赤立即秣马厉兵,开始进行大规模战争动员。他似乎根本就没把大明帝国接替孙承宗的新า任辽东经略放在眼里。从某种意义上说,努尔哈赤做得完全正确。大明帝国前来接替孙承宗的督师,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确不配受到敌人的重视。

新任辽东经略名叫高第,据说深得魏忠贤赏识与支持。他到任后,三下五除二将孙承宗花费巨资的三年布置三年心血大体废止——下令将山海关外近五百里土地全部放弃,命令所有关外军政人员物资百姓人等全部撤退关内。

袁崇焕,在迷局中脱颖而出6๔

后来的情况表明,除了那ว个出身广东东莞的南蛮子袁崇焕之外,高督师๲的命令得到了很有效率的执行。两个月后,到公元1626年即大明天启六年正月,军事要塞大凌河锦州ะ松山杏山塔山等等已๐经撤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座孤零零的宁远城,孤悬关外二百里处,里面驻扎着不足二万守军,及孙承宗四年心血中ณ硕果仅存的个ฐ袁崇焕,准备“独卧孤城,以当大敌”,与宁远城共存亡。

宁远,就是今天的辽宁省兴城县。与锦州样,坐落在北面是山,南临大海的狭长地带上,守住这两座城池中的座,便锁住了东北通向山海关的咽喉,号称辽西走廊,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如今,锦州守军已撤,剩下袁崇焕,冒着被高第尚方剑诛杀的危险不肯撤离,表明了他过人的胆识与性情。

之所以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与朝廷中剧烈的政治斗争有着直接的关系。

新任辽东经略๓高第是带着两个坚定信念来到山海ร关的。

其,他坚定相信孙承宗率领的所有山海关及关外部队总人数不会超过五万人。以前孙承宗申ã请领取的十二万人粮饷,不是为了养兵,而是为了肥己้,因此,自己有责任让他和他的亲信们把吞进去的钱粮,怎么吞进去的,就要怎么เ吐出来。孙承宗是位威望崇高的东林党亲近分子,魏忠贤与东林党不共戴天,孙承宗既然不为己用,就必须把他干掉。高第的此种坚定信念,来自朝廷中这种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形势。

其二,高第坚决认定,山海关外土地辽阔,地形平坦,根本不可能长期防守,防线就应该放在山海关。

为了确认部队准确人数,以便坐实孙承宗的罪行,高第到เ山海关便立即下令,关外所有大小防守据点律撤除,所有部队官民人等统统移入山海ร关内。

命令下达后,前线将士许多人目瞪口呆,完全无法明白这是什么เ路数。耗费千万军费钱粮历尽千辛万苦才收复回来的土地,建设好的城镇与军事设施,安居乐业的黎民百姓,切的切,夜之间说不要就都不要了?国家经得住几次这样的退守?人民受得了几次这样的颠沛流离?普天之下,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败家子?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乱命,不可能不受到置疑和抵制。面对怀疑不满和抵制,高第越发认定这些官吏将佐之所以不愿执行命令,就在于他们集体贪污了空额兵饷之ใ后,害怕撤回关内清点人数,暴露了罪行。于是,高第态度更加强硬,并且以尚方宝剑相威胁,严厉命令上述战略๓据点统统撤离,就连袁崇焕驻守的宁远前屯二城也要并撤除。对于不听命者,他准备祭起尚方宝剑,来试试那ว剑๳锋锐利否。

高第的举动,惹恼了那ว个著名的连皇帝都知道其蛮的南蛮子袁崇焕。袁崇焕看到自己这位顶ะ头上司恣意胡为到เ如此不可理喻的地步,便索性以在高第看来同样不可理喻的态度,写信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宣布说:“我是宁前道尹,官职就在宁远和前屯卫二城所管辖的地面上,官于此就应该死于此,我肯定是哪儿都不去的。”

高第大怒。据说,他派人仔细查阅了职官录,发现那袁崇焕确实兼任了宁前道尹。

般说来,在此种情形下,若没有皇帝发话,还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不过,此时的高第可不能般看待。他手持尚方แ宝剑,是皇帝辽东军事上的最高代表。在理论上讲,他有权力对巡抚以下的文职官员和总兵以下的军官先斩后奏。此时,袁崇焕的三个官职分别是山东按察司佥事宁前๩道尹和山海关外监军,文职够不上巡抚,武职没达到总兵品级。他这个道员的职级相当于今天的司局级干部,恰好在高第可以请出尚方宝剑诛之的范围内。倘若不是因为个意想不到的原因,中ณ国历史上很有可能就再也看不到袁崇焕的英名了。

据说,就在高第准备搬出尚方剑诛杀袁崇焕时,却意外地听说了个ฐ小道消息,致使袁崇焕逃过了这劫。

袁崇焕,在迷局中脱颖而出7๕

这个小道消息来自北京,来自皇帝的身边。

此时,我们帝国的皇帝早就已๐经将自己的工作重心实行了全面转移,从治理国家转向了木匠手艺。他高度热爱这项事业,并在光着膀子大汗淋漓之ใ中,发现了自己才华和兴趣之真正所在,从而心醉神迷。偏偏有天,在工作之余暇,有人和皇帝谈起了宁远的事情。于是,我们天才的木匠皇帝于凡事迷迷糊糊之中,突然说出了句石破天惊的真知灼见。他认为宁远是山海ร关的最后道屏障,的确应该加强防守。这是大明天启皇帝朱由校七年皇帝ຓ生涯中,所说过的为数不多的明白话之,遂载入史册,并使手握重权的辽东经略高第,悻悻然收回了那ว柄大约已经出了鞘的尚方宝剑。

就这样,山海关外的所有官民部ຖ队全部撤进了山海关,就留下了个宁远城,“孤悬山海关外二百里处”。就此,几乎为努尔哈赤口气让出了四百里作战空间。

高第不知道,他那收回去的手,成就了段历史,成就了袁崇焕的英名。也使努尔哈赤的世横绝,在小小的宁远城下戛然而止。

高第可能同样没有想到,现在,他的麻烦才刚刚开始。原因是发生了个除孙承宗外,可能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部队撤进山海关后,清点人数的结果,完全出乎高第的意料之外,整个撤进关内的部队,已经超过十万人,如果加上跟着袁崇焕“独卧宁远城中ณ”的二万人,其总数已经超过十二万。就是说,孙承宗和他的部下们,不但没有冒领军饷,他们可能还在往里赔钱。这下子高第的麻烦可就大了,因为他不但在朝廷上言之凿凿地认定孙承宗们贪冒军饷,更糟糕的是,为了加强自己้说话的力量,他信誓旦旦地只向朝廷申报了五万人的军饷份额。如今,他深悔孟浪,懊恼得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最后,这厮想出了个所有坏主意中最坏的主ว意:给士兵发饷时,按照对折之后再打个对折的标准发放,就是说,每个战士只能领到四分之ใ的军饷。结果,引起了官兵们普遍的愤恨,许多人逃离部ຖ队,自谋出路。于是,高第以此惩治这些逃兵的长官,说他们冒领粮饷贪污舞弊。就此,这个真正的混球把个坏蛋在军队中当了官儿后所能做的坏事,差不多算是做到头了。由此引发的怨毒和憎恶可以想见。据说,当时的部队中,有不少人放出狠话,说是愿意命换命,和自己的最高统帅同归于尽,就是“与汝偕亡”的意思。

这样来,又吓着了我们的辽东经略。史书记载说,由此,“高第大惧,始稍敛迹”。就是说,那些要找他玩儿命的家伙,把他吓坏了,于是有所收敛。并且,对袁崇焕也开始改变态度。

以前,高第可能是很想看着袁崇焕出洋相,看看他如何在努尔哈赤的八旗铁ກ骑面前“独卧孤城”。如今,对于那ว些申请调到宁远去的人,不但批准,还会嘉奖他们。到后来,看到袁崇焕因为“独卧孤城”而名声大盛深孚人望的景象,这高第不知出于什么动机,突然给朝廷打了份报告,盛赞袁崇焕有勇有谋,应该再行升迁。有种说法,认为高第是想明升暗降,通过升官,把袁崇焕的实权剥掉,然后再把他弄出宁远。还有种说法,认为这高第对袁崇焕享有的崇高威望很是眼热,自己也颇想尝试二,于是使出了这个招术。

谁知,朝廷不但欣然同意给袁崇焕升官,将他任命为按察使,相当于今天主管司法的副省长,还同时让他兼任宁前道尹,使关外诸官吏将佐如总兵副将参将守备们,下子都成了袁崇焕的部下。袁崇焕在山海关外俨然自成军,高第有苦说不出,更加拿他无可奈何了。

当此时,袁崇焕召集全军将士,当众刺血,写下血书๰,誓与宁远共存亡,并郑重地给将士们下跪,为国家为ฦ生民请命。将士们泪流满面,发誓愿效死命。据说,当时全城官民尽皆遥遥下拜并挥泪宣誓,愿与袁崇焕共生死,场面至为感人。

袁崇焕,在迷局中脱颖而出8

随后,袁崇焕分兵几路,路动员城外百姓迁居城内,以便坚壁清野;路严密盘查细内应,准备将计就计;路筹备守卒食粮;路准备战守器具。然后,传令宁远以西的前屯卫守将和山海关守将:“凡有逃到这里的宁远将士,律斩首示众。”

就此,宁远城中已是众志成城。

努尔哈赤则ท全然没有把宁远城和袁崇焕放在心上。因为,在以往的岁月中ณ,他已๐经得到เ了太多蔑视大明帝国的理由á。如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对宁远城与袁崇焕格外高看眼。

论城池高大坚固,宁远城远远不如开原铁岭沈阳辽阳中的任何座,与那ว些辽东名城比起来,宁远城是什么?个在此之前甚至很少有人知道的弹丸之地。

论起官爵高低,袁崇焕虽然当上了副省级的按察使,若和辽东经略比起来,可还差着好几级呢。这些年,直接间接死在努尔哈赤手里的大明辽东经略已经不止个。

论起实战经验,据说这个袁崇焕从来没有亲临战阵打过仗,更不要说身经百战了。在横行天下的努尔哈赤眼中,“何物袁崇焕?”——袁崇焕是什么เ东西?充其量是个纸上谈兵的书生罢了。

此外,论兵力论军备物资论财力等等,袁崇焕和努尔哈赤以前๩的对手根本就不在个ฐ量级上。因此,开战之ใ前,努尔哈赤志在必得,几乎ๆ是出动了倾国之ใ兵。据说,他此次出兵的目的,是要直下山海关,然后与大明帝国以山海关长城为界,重新划ฐ定两国疆ຆ域。

公元1626年,是为大明天启六年。正月十四日,高第尽撤关外诸城没几天,努尔哈赤便带重兵席卷上述各地,并于二十三日直薄宁远城下。

此刻,努尔哈赤最忧虑的不是拿不下宁远,而是担心开战后袁崇焕会率军跑掉,增加了山海关的防守力量。于是,当他率领十三万余大军来到前敌时,所做的布๧置不是攻坚,而是跨过宁远城五里扎下营寨,将宁远通往山海关的大道拦腰截断。意思很明白:防止袁崇焕跑掉。显然,努尔哈赤对自己和自己指挥的军队充满信心。

应该说,努尔哈赤有理由á这样做。

后金军队已经快四年没有教训大明帝国了。平心而论,在那个庞大的国家里,帝国的官员和将士常常具有卓越的学识与才能ม。可是,由于身处种愚不可及的制度之下,在这些人身上,便时常只能看到过多的傲慢自私贪婪与怯懦。那些试图表现杰出才华与品行的人们,如熊廷弼与孙承宗,很快就会在他们自己人的争斗中被淘汰出局。努尔哈赤的部下们则完全不是这样。只要具有足够的勇敢和才能ม,他们就定会得到应有的回报——财富女人权力与荣誉。

史书记载,女真人“出兵之日,无不欢呼雀跃,士兵们的妻子儿女也都欢天喜地,祝愿她们的父兄丈夫们能够多立战功,多得财物。如果兵士家中ณ有四五个奴仆,便都要争抢着希望和主ว人同赴前敌,全都是为了可以抢掠财物的缘故”。

这部史书的书名叫建州闻见录,作者是朝鲜人李民寏,曾经当过女真人的俘虏。

他继续写道:努尔哈赤的部下聚会时,面部或脖ๆ子上带伤疤的很多。因为,敢于冲锋者有功,退缩者为罪。而脸面或脖子上的创伤,是兵士最高的战功,可以受上赏。立这种军功通常所受的奖励,包括女人奴婢牛马财物等;有罪者则ท或者杀头,或者没收他们的妻妾奴婢家财,或者受到肉体刑罚。

另外位朝鲜ຒ派到后金国的使节这样记录自己目击到的情形:

战斗行将开始时,每支后金部ຖ队都派有位押队大约相当于后来的督战队,该人携带着前端涂有红色颜料的箭矢,遇有违犯战场纪律或临阵退缩者,便以该箭射之。战斗结束后,查验,凡身上带有朱痕者,不问轻重律斩首。所有战利品,全都分给各部队,立战功多的人可以分到加倍的份财物。光海ร君日记第百六十九卷,十三年九月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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