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管我了，”程博衍说，“赶紧忙你的去。”
项西笑了半天，揉揉鼻子：严格说大，真是没想到，
“这次回来要办的事儿，再给你做一次。”
最后项西在一栋居民楼的一楼找到了这个玩具厂，不，“别提了？院子门口也没挂着牌子，
手机是在一个小时之ใ后才又响起来的，是从开着的院门里看到เ院子里堆放着的玩具。
“我来，上回回来打你电话，“不砍骨头的话很简单了，你歇着吧，脸都黑了。”
销售给他拿了个三百多的，还是个智能机，项西看了看，也没多问就，去交了钱拿着手机走出了营业厅。
但现在不同了，他十几年学来的那些本事全都得废掉，现在别说一天50่，一天3๑0他也会考虑。
“哦……”项西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转身拿过杯子接了杯水喝了一口才又继续说了一句，“我叫你哥……是……算是套近乎，不过是比较高级的套近乎，一般人我不会这么叫……我不知道，我……以后不叫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想问问，这事儿从他看过小片片之后就一直在琢磨，这会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哥，”项西瞪着他，“你不光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你还是我见过的脸最大的人。”
“去做就行，光想光说都没用，做你能做的，改变你可以改变的，”程博衍夹了一筷子白菜，慢慢嚼了，“哪怕只是一点点，动了就没在原地了，就没什么可泄气的，你不已经没去碰瓷了么。”
好容易把病人都处理好，程博衍才有点儿时间休息一下，走出诊室的时候感觉自己腰酸得厉害。
☆、第21章
“你在这儿站好半天了啊？”程博衍挑了挑眉毛，“你不是要去厕所掀起马桶圈儿的么？”
“牙刷筒，”项西冲他晃晃手里的塑料筒，“我喝水。”
程博衍换了鞋，过去从他身侧扯出一个靠垫，对着他的脸砸了一下：“起来！”
“阿姨拿包啊？”项西从沙发上弹起来站到了客厅中间。
项西跟她面对面地瞪了半天眼睛才说了一句：“大姐你没进错门儿吧？”
“哎，”项西无奈地站了起来，念念叨叨地往厨房走，“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蹭饭就得受得了烦。”
“别逼我赶你下车。”程博衍说。
“哥，谢谢你。”项西抱着背包，偏过头看着窗外说了一句。
程博衍在楼道里站了几秒钟，没听到什么เ声音，项西给的地址只写了七楼ä，具体房号没写，他只得提高声音喊了两声：“项ำ西？项西！”
谭小康在客厅里又骂了一会儿就没了声音，估计是睡沙发上了。
“这就去！”身后传来了一个比展宏图这名字更熟悉的声音。
“没事儿，干什么都行。”项西说。
项西被他推得往后撞在了玻璃上，在这人逼上来打算往他头上抡酒瓶的瞬间，项西抬起了胳膊，藏在袖子里的小砍露出了半截刀身，刀尖顶ะ在了这人咽喉上。
项西把东西一样样都塞进了背包里，这个包是程博衍给他买的，还挺能装ณ东西，小兜小袋子也多，他把东西分别装进小兜里，感觉还挺好玩的，就好像自己的“财产”一下多了起来似的。
“好好休息的条件，”程博衍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是不是还趴活儿去啊？”
他的床靠窗边，今天阳光还不错，护士把窗帘都拉开了，窗外的景色能见度还挺高的，能看到很远的高楼和山。
“是么？”程博衍拿过他手上的杯子，放回了床头柜上。
“哎……”项西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嗯，不算你从我钱包里拿的，”程博衍拿出手机翻开账本递到他眼前，“这账以后慢慢算。”
换完最后一瓶药之后，项西的眼睛完全闭上了。
“我不知道，”项ำ西还是拧着眉，“这就是我的，爱信不信。”
老妈打电话来让他记得吃铁皮石斛的时候他都没敢说这事儿，怕老妈担心。
“大夫，我要住……”这人皱着眉又打了个喷嚏，“院吗？”
比如……杂豆粥。
“是啊，年前就寄回来了，忙着老忘了跟你说，”老妈说，“是不是有人捡到เ给扔邮筒了啊？”
项西一直在攒钱，攒来干嘛他自己都不清楚，不过这么长时间也没攒下来多少。
程博衍给她处理好之后，她一把揪过他白大褂上的胸牌看了看：“程敷衍！好名字！”
“你看不到人吗！”项西急了，看来程博衍是不打算开车也不打算帮他，他得自己想办法。
“哥哥，”小溪扯了扯他裤子，“还要。”
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里，这是项西展示ิ自己脾气的唯一途径。
首先他清楚自己肯定没有碰到这人，那ว么这人不可能是因为被撞了倒地，接着根据自己的经验，要是被吓晕了，也不是这个状态，倒地了还能遮着灯光往上探脑袋的。
世界这么大，人那么多，在这种很多人根本想像不出的活着的方式里，让人厌恶的某个人发生了什么，谁会在意。
“您这动作别再这么猛了，您得拿着范儿，慢慢来。”程博衍说。
“靠！”馒头很不爽地喊了一嗓子。
平叔说话永远慢条斯理和气生财，但项西知道，再不拿钱回来，自己会被收拾得很惨。
“别跑啊，”馒头跑了过来，跌跌撞撞地往他身上一扑，“喝酒去！”
项西找了个背风的墙角，靠着喘了半天，这下也不冷了，身上都出毛毛汗了，就是嗓子眼儿又干又涩的。
“然后？没然后啦，我一抬腿，”大妈说着往桌上拍了一巴掌，“咔嚓！腿折了！沾不了地了！等着我姑娘回家就送我过来了，哎疼死我了大夫你快给我接上。”
醒过来的时候是一点，他算了算时间，起身洗了个脸，打算去医院。
走之前他看着自己的包，犹豫了半天，拉开衣柜把衣服一件件挂了进去，其实挂上还麻烦，万一出了什么事，跑的时候哪还有时间收拾。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种把自己的东西放到该呆的地方的感觉很奇妙，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属于自己的衣柜，在程博衍那儿他也只是把外套跟程博衍的一块儿挂在客厅的柜子里。
衣服没两件，简易布衣柜都没挂满一半，上面放小件东西的地儿还是空的，项西把自己的一双袜子和一条内裤放了上去，看着有点儿好笑，不过就这点儿了，就算把身上穿着的袜子和内裤ไ放上去，也就四小团而已。
小铁盒他没往里放，还是放在包里，这些小破烂他得随身带着。
背着包走出楼道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看这栋楼，附近全是长得差不多的楼ä，路还交错纵横，他怕一会儿回来找不着地儿了。
看完之后一扭脸，看见了方寅蹲在路边正冲他笑，手里举着相机刚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