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怎么不用你自己的?”林灵一个高跳开,却看不清他们的面孔,险些滑了一跤。
他完全知道这是因为什么เ。
“我们没做错什么。别哭。”少年紧ู紧抱住她的纤瘦的肩膀,拭去她眼角的泪。四下看了看,但总会有人理解我们的。她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所,我们的朋友们会对我们好,我们不怕什么เ。”
他把票放进口袋里,“爸爸妈妈。雨越下越大了,
这也许是一种惩罚。外面的街道变成一张模糊的彩色水墨画,能隐约看到เ人影移动,却忘了自己穿。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林灵无声地叹息。扬河出事的街道和朱昔那时的表情又一次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第一次看到朱昔脸上出现那种表情。震惊,恐惧,微微痉挛,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溃。
扬河怎么会碰上这种事情?到เ现在我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朱昔那时候大约也吓傻了,眼睛在人群里来回转,哪儿都看见了,就是不敢去看扬河。我当时还怕他失去控制ๆ,干出点什么เ来,但他什么都没做。
林灵看了看手表,下午两点整。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补习班考试,可昨天的事情扰乱了他的心绪,他逃课了。
人怎么那么เ脆弱?一下子就没有了。真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想必朱昔的感觉跟我一样吧……说起这个混账来,他到เ底知不知道什么เ叫作哥们?哥们就是这个时候应该互相支撑。他可好,一个人不知道跑哪里躲着掉眼泪了。
朱昔掉眼泪?
林灵忍不住笑了笑。把这个荒唐的念头从大脑中驱赶出去。他这个不喜欢学习,粗鲁暴躁的朋友是不会哭的。朱昔身上有某种东西,是驯服成性的林灵永远做不到的。
那无所畏惧的精神,乎常人的体力,还有那ว怨毒的眼神。
没错,怨毒的眼神。
林灵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在用这种眼神环顾身边的人。林灵本来以为那是他对学校表示厌恶的一种方แ法,后来才知道并不是的。让他如此仇恨的并不是眼前的事物,而是他以前的生活。
在还没有认识他的时候,朱昔究竟经历了什么?他觉得如果自己也经历过跟朱昔同样的事情,也许他也能ม拥有朱昔所拥有的,那种让人“臣服”的力量。
林灵胡思乱想着,下意识地学朱昔一样把手放进口袋里,朝身后的电话机靠上去。
短短一刹้那,他的身体突然顿住了。他感觉得到,自己้身后不知什么เ时候多了一样东西,一样冰冷而柔软的东西。
白衣少女在他身后悄然站立。她不知道从哪里来,没有带伞,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却依然是干燥的。她也没有穿鞋,雪白的赤足踏在粗糙的人行道上,丝毫没有被街上泥泞弄脏的痕迹。
“你……你是谁?”林灵的舌头变得有点不听话。他被这突然出现的少女吓坏了,他从没看到过任何一个女孩子是这样的。除了头之外,全身雪白,白得像是在光。“你……躲雨吗?”
少女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微笑着,向林灵伸出手。
无比美丽ษ的一只手,在林灵脸上抚过。像一阵雨丝,温柔得没有一点真实的触感。留แ下的只有一阵潮湿,和一丝清爽的柠檬香气。
大雨不知不觉间停歇。窗上的雨幕逐渐滑落,阳光穿过湿淋淋的玻璃,照射着这狭小的电话亭。
少女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林灵。他靠着电话亭的门,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永远不可能再动了。
火车飞前进着。铁ກ轨单调重复的响声,乘客的喧闹,在此刻๑听来象是情景剧嘈杂的背景音。
“我已经在路上了……是,我自己一个人。我撒了谎才出来的。”
司空琴的手放在小桌上,紧ู紧ู握着那瓶饮料é,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获得一点平静。车窗外荒凉的原野景色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都在触动着她的回忆。丁香死去的样子还在她眼前盘旋。自从离开那个该死的小镇以来,她第一次又感受到了那种窒息的味道。仿佛连空气都有了重量,压在身上,越来越沉。
“我相信你说的,真的完全相信。”她对电话说,“朱昔也不应该怀疑的。”
“阿琴,”电话里的声音打断她,“当时我的第一反应也认为是‘她’,但现在仔细想想,也可能‘归来’的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也说不清楚……等你到了再说吧。无论如何,小心自己。”
“我知道,我现在尽量呆在人多的地方。只要她不在我身边,就无法对我做什么,对吧?”
“希望是这样……”
“欧阳。”司空琴把脸转向车窗。“你还没有变吗?”
“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还跟以前一样吗?还跟以前在那个ฐ小镇时一样?”
“……现在我绝对不会任由命运摆布。”
“可是你要跟命运争夺的人呢?”司空琴无声地笑起来,笑容中隐藏着一丝苦涩。“你要保护的人还是当年的那个人。”
电话那边暂时沉默了。
“我说对了?”司空琴叹息起来,“好吧,见面再说吧。再见。”
火车依然在行驶。距离欧阳操所在的城市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