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里面,才觉得失所依靠了。他这样一肚子心事,或有本领,还可以压制一下,离开了众人,心事就完全涌上来。走到自己้房里,只见清秋侧着身子躺在沙发上,手托着半边脸呆了,只管垂泪珠儿。燕西进来了,她也不理会。燕西道:“这样子,你也一宿没睡吗?”清秋点了点头,不作声。燕西道:“你不是在母亲房里吗?几时进来的?”清秋道:“我们劝得母亲睡了,我就回房来。我想,我这人太没有福气,有这样公正这样仁慈的公公,只来半年,便失去了。我们夫妇,是一对羽翼没有长成的小鸟,怎能…”说到这里,就哽咽住了。燕西听她这一番话,正兜动了自己满腹的心事,不觉也垂下泪来。因拿手绢擦着眼睛道:“谁也作梦想不到这件事。事到如今,有什么法子?我们只好过着瞧瞧罢。”正说到เ这里,院子外有人叫道:“七爷在这里吗?”燕西在玻璃窗子里向外一看,只见金荣两手托着一大叠白衣服进来。因道:“有什么事?你进来罢。”金荣将衣服拿进来,放在外面屋子里桌上,垂着泪道:“你的孝衣得了,少**โ*也得了,连夜赶起来的。”燕西一看,白衣服上,又托着两件麻衣,麻衣上,又是一顶三梁冠。自己้一想,昨日早上很高兴起来,哪料é到今日早ຉ上会穿戴这些东西哩?两手捧了脸,望着桌子,顿脚放声大哭。哭到伤心之处,金荣也靠了门框哭起来。清秋垂了一会泪,牵着燕西的手道:“尽哭也不是事。你熬了一夜,应该休息一会子了。待一会子起来,恐怕还有不少的事呢。”燕西哭伤了心,哪里止得住?还是两个ฐ老妈子走来带劝带推,把他推到屋子里床边去,他和衣向下一倒,伏在床上呜咽了一会,就昏睡过去了。但是他心里慌乱,睡不稳帖,只睡了两个ฐ钟头便醒了。起来看时,清秋依然侧身坐在沙发上,可把头低了,一直垂到椅靠转拐的夹缝里去,原来就是这样睡着了。燕西见她那娇小的身材,也不是一个能穷苦耐劳的人。父亲一死,这个大家恐怕要分裂。分裂之后,自己的前途太没有把握,难道还让她跟着去吃苦吗?想到เ这里,望着她,不由呆了一呆。只在这静默的时间,却听到เ远远有哭声。心想,这个时候,不是房间里想心事的时候,于是便向外面走来,刚出院门,只见家中ณ仆役们,都套上了一件白衣。自己身上还穿一件绸面衬绒袍子,这如何能走出去?复转身回房,将孝衫麻衣穿上了,更捆上白布拖巾,戴了三梁冠,这才向前面来。
那鹦鹉一句,已是用笔圈了一路圈儿,字迹只模糊看得出来。第二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