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迷蒙顾不得擦,四肢仍有刚时被束缚的感觉,她望着眼前晃动的斜坡与山石,就像被人掏去了心,哦。
红依接过,不想连自己้都没有,苦笑道:“如今我的这些衣服都如此宽大,我多塞些东西也无妨。呜,还有!
赫连泊神色默默,连同装锁喉蛇的小瓶一并放在黑石桌上,道:“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追求美好生活的权,我一写两ä份,都还不全,待我补齐后,再给你一些。这锁喉蛇本来就是给你看的,我肌肤不能沾酒,也不能一直戴在身上,就放在你这小药屋吧。”
红依不禁感叹了句:“自制的熏香!”。看来这个灵女不仅熟ງ知医药,更会用毒。
红依想了想,道:“陆潭主说了,爹爹送的玉瓶玉酒,他要好好珍藏起来。他给爹爹的礼物随后就派人送到,不让我带在路上太过沉重。”
红依噗嗤一笑,道:“一定是娘亲不愿离开迤逦山,偷偷躲开了。”
陆无渊呆呆站在岔路口,心道:“红依,你归心似箭,真的把迤逦山当做自己的家了吗。”
陆无渊道:“玉阳和丐帮我都会助你处理好。”
陆无渊笑道:“我没有一直跟着你,只是后来不放心,便选了最近的路来看看你。我赶来时,刚ธ好在客栈看见你的马,问了店家后发现你不在房间。我打听了镇上发生的事,就知道你来了这里。”
书生叹了口气,问道:“大丫是胖还是瘦?身上有没有什么เ胎记?”
红依舒了口气道:“是啊。若有宽敞的佛堂不供养,偏偏选择这样的草屋,确实是不应该的。”
陆无渊的眉梢渐渐扬起,低头问红依:“莫非,你爹爹也在迤逦山?”
红依颇有为难,道:“可是,您……”
赫连昊扭头看了看红依,惊道:“梅花痣?可是,五梅亲口告诉我,说孩子已经死了?”
红依背靠在石壁上,稍稍回了回气力,道:“麻姑,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只怕灵女们会熬不过去。”
红依叹气道:“是,我只能如此。美人花毒的配制方法残缺不全,解毒之法只字未提。既然老阁主ว清醒之时,曾经配制ๆ过解药。那只要我唤醒他,就一定有办法。”
林婆婆道:“副阁主已经将房间让给红依姑娘住了。我刚才去看过,她确实不在房间。”
赫连泊回到鸢尾台,看见红依独自一个人坐着,走过去问道:“夜深了,为什么เ不回房间睡觉?”
红依道:“我知道。我只想看看能和美人花共生的都有哪些草木?”
红依脸上一热,缩手咬着食指,把手掌的水全抹在了下巴上。陆无渊只见红依收回水滴,当她已经睡了,拨了拨灯芯继续写字。
这时,红依在书阁一角,将一个写满字的小布条塞于三凤,轻声道:“三凤,快去告诉歌潭主,我很好。”三凤在阁楼前探了探脑袋,嗖一声不见了。
红依的心中也陡然一紧,默默跟在两个侍女身后,绕过几处嶙峋的假山,来到一座精巧的竹楼前。几名穿着绿衣短袍的女子匆匆赶来,道:“副阁主有吩咐,说书阁久无人来,要我们用心打扫一番。”
苏子矝一惊,道:“难道是迤逦山。”
言秋婷抱着陆无过的腿嚎啕大哭,喊道:“无过,孩子没有了,不是我的错,不是我。”
映宝月的拳头握的格格作响,待言秋婷走近了,他拦着陆无过道:“无争说了,她要一个一个与你们说话。”
陆无渊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我们的干粮没有了,我发现附近有一棵枣树,不如我们摘枣子去吧。”
白虎摇摇晃晃的驮着陆无渊,红依在一旁小心看护。到了山顶时,一块乌云凝聚在半空,像一顶斗笠盖过了头顶。
上官天娥点着头答应,道:“犇哥在世时,也有过刀伤剑伤的,我也知道他睡几天就会好起来。可无渊一日不醒,我这心里总是放也不下。”
殿外的马匹已准备好,红依窜上马背,道:“苏大哥,歌潭主ว去哪了?我的心里怎么七上八下的。”
红依在百花蚕园呆立了好一会儿,才穿过桑林走回到大路上。抬头一看,陆无渊正在路边静静的站着。红依望了望周围,并无其他人,才明白陆无渊等的人是自己้,急忙走过去道:“歌潭主,你此刻不去大殿议事吗?”
到临汝县时,太阳还未落山,陆无渊和红依住进了清水一色。红依牵着马去后院喂草,陆无渊坐在桌前,脸色萎黄,喝了几口茶。
红依只听到เ他们说有恩二字,只怕他们因此事纠缠不休,急忙推脱道:“这点恩情何足道哉。各位丐帮的兄弟,你们切莫放在心上。”
陆无渊搂着红依双手突然松垂,咕噜噜躺倒在落叶堆里。红依惊慌跑到他身边,点了他天突,膻中两处大穴。拉着陆无渊的手失声哭道:“歌潭主ว,你真的不能死啊。我,我其实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其实,其实我每次遇到困难都会想你,可是你要死了,我都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เ办。”
沈从戎啊的一声跳起来,大叫道:“你是谁呀?”
忽然,只听到เ树丛中一声长啸,白虎如利箭般窜出,扑向执棍的女尼。顿时便有三人滚爬在地,鲜血淋淋。
红依摇摇头,迎沈从戎进屋,倒了杯水递给他,道:“每个人都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就像我,从一开始就是个孤儿,又要生谁的气?”
落成空道:“我们已经打听到,那大将军要把师父带回到洛阳,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动身,刚好给了我们准备的时间,既然客栈无法下手,那我们就在半路上劫囚车。”
陆无争泪眼汪汪,道:“你就是对我好,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丢下我。”
那烙饼的老汉咧开嘴一笑道:“两位您稍等,今天我这一个人张罗。手头都忙不过来了。”
沈从戎喉咙一紧,哑着嗓子,道:“你许的什么愿望?”
沈从戎看了看红依,走上前道:“老伯,我们赶了好几天的路,甚是疲惫,您家中可有空房供我们歇息一晚,我们身上带有些许盘缠,不会白吃白喝,您看……”沈从戎说着摸出几块碎银,送于那老者。
苏子矝悬提的心落了半截,道:“陆姑娘,我今天就当没见过你。我现在有一批快马,你去找鹿长老也好,找你外公也好,总之快走吧。”
陆无渊抱拳齐胸ถ,道:“沈公子是梁州的善人,璞玉浑金,德厚流光,在下多有耳闻”
沈从戎腾一声坐起,促声道:“我自己้猜的。我,我自三岁记事,何以连母亲一点印象都没有?”
瑞然一拍脑袋,道:“就是啊,我怎么เ给忘了呢。我带了熏鱼和熏肉,都是公子爱吃的,瑞然先给帮公子洗了手脸,然后咱们就开始吃饭。”
两枚紫绫飞刀神出鬼没,红依的剑招伶俐百变,花不乔勉强应付,连连后退。忽听到紫ใ燕大喊一声:“拿命来!”长剑被他一脚踢出,直朝着花不乔后背心戳来。
想到此处,红依突然失声道:“糟了,苏大哥让我舍些笔墨,我竟然把歌潭主的方帕给了他,歌潭主若看见了,苏大哥会怎么เ说呢?我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忽然又一想,师姐回去后就会把自己้活着的消息告知尼师,尼师定会书信歌潭主,已然瞒不住了。
红依一愣,心想:“糟了,他们人多势众,若是白马还能跑,我便骑马引开这帮闹事的,只是眼下可该如何是好?”踌躇之ใ时,忽见这群丐帮弟子里,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也像是认出了红依,悄悄向人群后躲避。
不一会儿,又听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沈从戎骑着马又赶回来了,声音比刚才更加急促。红依心下思量:“他这一来一回莫不是在找人?还是我留แ下的书信没写明白,他急着找我寻药来了。”仔细一听,这马蹄声中还间杂着奇怪的脚步和叫骂,而那ว哒哒之声,哪里还有规律,分明是惊马狂奔,发疯逃窜的节奏。
红依道:“我睡不着。”
陆无渊停下手上的笔,道:“你爹服用你新配制ๆ的药,好些没?”
红依道:“没有。他很忙,我还没来得及把药送给他。”
陆无渊低眉沉思,道了声:“哦。”
红依咬着唇,神色间尽是说不出的愁绪,道:“歌潭主,迤逦山抓了很多十一二岁的女孩子。都,都是我爹指使的。”
陆无渊脸色一呆,问道:“有多少人?”
红依道:“有一百多人,现在住在灵女阁。”
陆无渊拳头紧握,眉心不由一簇。
只听得红依又道:“歌潭主ว,我要把她们救出来,你能不能帮我?”
陆无渊不知想到了什么,稍一沉思,道:“红依,迤逦山凶险非常,这么多人,目标太大了,不可莽撞。”
红依紧张道:“我知道迤逦山有一条密道,没有人看守。你可不可带人在外面接应?”
陆无渊脸色冰冷,重复道:“红依,不可莽撞。她们现在住在灵女阁,至少暂时三餐得保,性命无忧,但倘若营救事败,你们所有人顷刻将性命堪忧,到了那个时候,我,才是真的无能为力。”
红依嘟着嘴唇,道:“那,我该怎么做?”
陆无渊道:“现在还有一件事我要通知你,玉阳还有丐帮已经知道你在迤逦山了,你要想好给大家一个说法。”
说法!红依心中咯噔一声。低头一看,水滴已经干了。她又取出一滴,默念心法。
陆无渊淡淡道:“红依,你不用紧张,人的出生身不由己,这里面你没有错。见到你师姐还有丐帮的长老们,好好解释即可,我也会在你身边的。”
红依稍稍松了口气,道:“歌潭主,他们都在来迤逦山的路上吗?”
陆无渊道:“是,这三五天就该到了。”
红依无可奈何,但只要陆无渊在,心中反而没有那么多担心了。道:“歌潭主,我知道了。我已๐经拿到เ《五毒天地论》的上册,刚好可以交给你。”
陆无渊唇角的微笑稍纵即逝,柔声道:“保护好自己,书是次要的,其他事情也是次要的。”
红依的脸颊๐露出一抹醉人的浅笑,道:“好,我会的。歌潭主,我要睡了。你也快睡吧。”她收起火灵瓶,最后一次,闭目想起了迤逦殿上的杨首领ๆ,这个人从此再也不会出现了。她长叹一声,躺进床榻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