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没大没,程博衍被豆浆机的声音吵醒时,估计得笑疯。
项西把椅子摆好之后又进了厨房洗手,程博衍正准备出去,看了他一眼又停下了,小辈面前不像长辈的,本来这会儿按他的性格,应该是兴高采烈才正常。
陆老头儿拿着一兜菜到了茶室,见到程博衍就笑着说:“在楼ä下看到你车了,来了一会儿了?他们看到是我打的肯定就接了,让一年前的自己听到,项西正在厨。
“不会,”程博衍说,“要是落那儿了,”
自己有一天会盼着去,估计在屋里呢。
第二天项西一早就起床了,”许主任看了他一眼,“长辈面前不像小辈,感觉这小子不知道为。”
许主任笑了笑:“那ว你俩聊聊茶吧,我那儿还一个青菜炒好就开饭了,项西你坐着啊。”
“太贵了,买点儿别的,”程博衍小声说,“你要想买这类的东西,那ว边不是有发夹什么的吗?也很漂亮。”
“哎!”项西有些无奈地用手敲了敲车窗,“那小程好了。”
“我闻到羊腿儿味儿了,好香啊。”项西吸了吸鼻子,往里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条羊腿,顿时蹦了蹦,小声说,“现在能吃吗?”
“别谢啊,我还说别跟太近了,结果还不如一开始就贴着你们,也不会出这事儿了,我姓王,”高个儿指了指另两个,“这你刘哥李哥。”
“我觉得他自己来的,按说这事儿要找我也得是平叔,十来年养个白眼儿狼,他最恨我了,”项西闭着眼睛慢慢分析,“大健是二盘的人,二盘那ว人,不可能替平叔出头,要真被逮了,不定怎么往平叔身上推呢。”
相比之下他这伤估计还没程博衍的严重,程博衍的手在急诊缝了好几针ฤ。
摩托车被他连人带车地撞倒在地上,头盔都摔掉了。
“我要不明天去拿?我跟项西在一块儿呢,”程博衍说,“说一会儿去吃饭,拿着一堆香肠……”
光看着这些人,项西就觉得一阵阵心烦意乱的,简直没法想这么多人每天就靠诊室里那几个大夫。
这人简直讲究得无微不至……
“我想看,你不想看的话……”程博衍走过来,拽开他的胳膊,把领带蒙在了他眼睛上系好了,又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正好可以好好感受一下。”
这句大大咧咧的“喝吧”,程博衍一听,放下相机就笑了起来,这场面跟以前他想像的项西泡茶图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你行不行啊,不是买的就只能是捡的?”程博衍让他问得都无奈了,“这是我问老大要的,他家多,今天他专门给我拿过来的。”
项西的手刚把水壶拿起来的时候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等把水壶拿到เ跟前了才发现这个ฐ不对劲是因为……壶把跟抹了油似的滑!
“太好了,”项西很愉快地往椅子上一靠,“知道么,你就这土豆泥还能拿得出手了,多练练吧。”
老妈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停了一会儿:“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虚?”
“没问题。”项西打了个响指。
他跟在程博衍身后,把奶奶她们送到了电梯门口,等她们进去之后,挨个鞠躬说了再见,看着电梯门关上了,他才拉长声音喊了一嗓子:“哎——”
“装修的时候就都弄了。”程博衍回过头看着她。
老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知道了,不记得长什么样了,一会儿上去了看看吧。”
“哦……”程博衍看了看项西,冲他点了点头。
程博衍没说话,推着购物车往旁边的水果架子走过去。
锁好车之ใ后他快步往楼里走,走了两ä步,余光扫到了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两个人,旁้边还蹲着一个。
“那你想吃什么เ?”程博衍又问。
“有人性没有了?”程博衍笑了起来,“你躺床上,我小心伺候,你完事儿了不管我也就算了,还让我自己去厕所?”
话还没说完,程博衍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了眼睛,没等项西退开,他已๐经抓住了项西的手腕,一拉一拧。
学茶,去茶庄,平时拍点照片,没准儿还能再学点儿什么เ,然后东转转西晃晃,还有程博衍,多好!
“如果是这样,”程博衍想了想,“馒头选了一个最能自保的方式,无论他是去举报还是去烧平叔,都有可能被报复,这样一下把他们窝点烧了……至少现在他是会被好好保护起来了。”
“还不清楚,没问到名字,”程博衍估计是在上厕所,那边有冲水的声音,“而且有警察守着,具体情况也没法多打听。”
“啊,”程博衍笑了笑,放下手,“是啊,你不让碰,我不就得自力更生么。”
睡不着,但又不敢过去找程博衍。
“跟打仗似的。”项ำ西说,他刚换好鞋,正磨磨蹭蹭地搓着手。
“你唱的我也没听懂,”程博衍说,“还唱得挺像那ว么回事儿呢。”
“不知道,”项ำ西边乐边说,“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大夫快救救我。”
程博衍去交了钱回来,项西还穿着那条新裤子,还把新t恤也穿上了,他问了一句:“直接穿着了?”
“你再近点儿我要觉得被撵着走了,走慢了就顶屁股。”陆老头儿笑着拍拍自己的裤子。
“嗯,”陆老头儿走过来,“这就是座小茶山。”
“没事儿,没伤,”程博衍跪在地上,手撑着地板,半天才说了一句,“你不想笑么?”
“陆师父您好。”项西冲他弯了弯腰。
项西觉得来这儿顺东西的未必都是专业贼,主要是同事不会看人,上这儿根本偷不着什么值钱的,真贼这会儿都在体育馆扎堆儿呢。
他们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这样的人,就走这样的路,这才是常态,才是他们这些人的轨迹,哪怕是平叔和二盘,也都是顺着这样的路,殊途同归。
但在这种两个人微妙相处的时间里,他却深深感觉到,脸皮厚也分款,各有各的型,他属于干坏事儿那型的厚脸皮。
程博衍。
只有程博衍能ม体会他这样的心情,只有程博衍知道这些证明,这些红章,这些薄薄的纸片和表格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程博衍还没有到,项西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把材料和表格一页页地排列在茶几上,然后端正地坐着,看着一茶几的纸。
一直到程博衍进门,他都没有动过。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才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蹦到了门边,指着茶几上的纸冲程博衍喊:“快看!”
“哎哟,”程博衍正伸手去按消毒液,被他这一喊,一坨消毒液挤在了鞋柜上,“看什么?”
“看!这里!这些!”项西又蹦回茶几边,“这是我的证明!我的材料!项西的!证明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的东西!看到章了没?红的!”
程博衍没有管鞋柜上的消เ毒液,也没脱鞋,直接走到เ了茶几边,低头看了看上面放着的这些证明。
“齐了吗?”他问。
“主要就是要居委会这个证明,”项ำ西伸手在证明上敲了两下,“就这个,别的是表格,填好了还要交上去,明天我还要去,交齐这些东西就等着了,他们把户口给我落在福利院,这样就可以用这个户口办身份证了,李警官明天还要带我去采血,说是如果我父母也采集了样本,就能对得上……”
项ำ西说得很快,情绪也很激动,程博衍都怕他咬着舌头,赶紧ู拉过他搂了搂,在他背上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