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程博衍轻言细语跟他说话时的声音，他很享受，闭着眼睛的时候会有种羽毛从脸上扫过的舒适感觉，“他也值得我去做个‘这样。
“不行，大夫我要打麻药，我怕疼，”这人抓着他很诚恳，“我真的超级怕疼，不打麻药我怕一疼了我会乱动，“你现，会咬人……”
“大概一两ä天，靠着桌，”程博衍看了看他的药，马上打完了，于是按铃叫了护士，会踹你，明天应该就会缓解了，
“嗯。”
“我是这么希望的，”程博衍说，但又害怕有一天这种舒适会消失，他一直在改变，很慢，很辛苦，不过……其实他这个状态，已经不合适你要的表达的主题了，他没有被困在原地，绝望无助已经不是他的主要状态。”
“嗯。”项ำ西把信封拿过来塞到了自己放在一边的包里。
镜头里的项ำ西有些陌生，没有已经见惯了的开朗笑容。
“这就不错了，我正努力改呢，”项西啧了一声，“我以前跟馒头要是聊爽了，一句话里的主要内容你得从脏字儿里往外挑，跟挑豆儿似的。”
“那怎么เ没见你回来待会儿，就生日前一天回来一趟，”老爸还是看着他，“是跟朋友在一起么？”
“有完没完了啊你！”项西又喊了一嗓子，想想又抢在程博衍开口之前说了一句，“没完了，我替你说吧。”
“嗯。”程博衍应了一声。
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需要买教材了。
项西属于第一眼只够得上清秀，但认真看下去却相当耐看的那种。
放多少水，搁多少米？
项西看了看，车窗玻璃上倒映出来的手机屏幕，闪动着的01้1显示正在拨号中ณ，外面的人愣了愣，接着就显示已接通。
“宋……”项西看着他，也没听到别ี的同事是怎么เ叫宋一的，他有些犹豫。
“……不太难听，”程博衍想了想，“一般难听吧，跟他们比的话。”
他抽了几张纸巾，垫着手把马桶盖给盖了下来，然后站了上去，又垫着墙踩到了水箱上，再用纸巾垫在两个隔间中间的板子上，手扶着隔板，脑袋往那边探了过去。
“哎，说是带个朋友来呢，寿星给介绍一下啊。”有人在热闹中说了一句。
没过几分钟，他就看到了顺着小路走出来的项西，几天没见，项西的脸似乎尖了些，不过身上新买的衣服看上去让他显得还挺精神。
平时就自己干个活什么的还成，要说跟程博衍的朋友一块儿吃饭，这身就有点儿难看了，主要是便宜货一眼就能看出来。
“行，我看看。”修车师傅应了一声。
只是今天他心情不好，严格来说是很糟。
“你住院之ใ前的骨头才漂亮呢，片子还在我那儿，有空你品味一下，跟开花了似的，美着呢，”程博衍拿过片子往灯箱上一插，边看边说，“对线良好，骨折线模糊……”
“好的，我下午过来吧，”项西打了个响指，“那我走了。”
“你有没有点儿同情心啊，还是个大夫呢，医者仁心哪儿去了啊！”项西喊了一嗓子。
“好好的，”程博衍拍拍她的肩，“祝你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哦，不用！不用！”项西赶紧说，“不用，放店里就行，我晚上在店里洗澡，能省点儿那边的水电费了。”
“你是灯。”项西说。
“喝点儿水，”方寅去买了瓶水递给他，抱着相机包也坐在了他身边，“你还跑得真快。”
“怎么样？”项西很紧ู张地盯着他。
项西举着药转身就往厕所走了过去：“我尿尿。”
他说过项西自己在家无聊了可以用他电脑，但自打小片片们暴露以后，项ำ西就没再碰过他的电脑。
“痔疮？”项西满脑子都还是程博衍那个弟弟，感慨万千中ณ又觉得程博衍对弟弟的描述轻描淡写得有些让人迷茫。
项西摸摸自己的脑门儿，真是发了一天的烧把人给烧傻了，要搁平时他肯定不会有这么没自知之明的想法。
程博衍没有关卧室门，项西能看到他戴上了耳机，靠在窗边的懒人沙发里，腿伸得老长。
“我先说啊，哥，我现在一直在冒汗，这进去了捂一身汗，你这衣服估计得拿硫酸洗，”项西犹豫着，“你要受不了再扔了，多浪费啊。”
“拿了，我就等着你忙完跟你说一声，然后去打针ฤ。”项西笑笑。
“水银的准。”程博衍吃了几口面就放了筷子。
“嗯。”程博衍捏捏眉心。
“……嗯。”
项西跟着走了进去，看到程博衍从抽屉里拿了三块新的抹布出来，换掉了原来的那三块。
“哦。”项ำ西应了一声。
女人没有说话，大概是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你会洗么……”程博衍有些信不过他。
“属虎，”程博衍回答，又顺嘴问了一句“你呢？”
“程大夫，您能ม不能把我往好里想想啊？”项西拉长声音叹了口气，“我就非得抢吗？我住那儿不行啊？”
“哥，”项西一见他进来，就把胳膊从栏杆里伸了出来，冲他挥了挥，又放低声音很快地说了一句，“不让你找个锁匠一块儿来么？你一个人过来出事儿怎么办啊！”
在谭小康准备把胳膊收回去的时候，项西把一杯水猛地往谭小康脸上一泼，接着就抓住了谭小康的手，架在栏杆上往下一拧。
吸了一口气之ใ后，他接了电话：“喂？”
“吃了饭没？”程博衍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吃了蒸饺，”项西想起那ว个莫名其妙就空了的饭盒，“大概是吃了。”
“嗯？”程博衍愣了愣，过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我在你们那个路口，你出来吗，带你去吃点儿东西。”
“什么？”项西从趴姿一下弹了起来改成了盘腿儿，“你在哪儿？”
“路口，平时我送你回来停车那儿。”程博衍说。
“你跑这儿来干嘛啊！”项西喊了一嗓子，他没想到程博衍大晚上的还会跑过来，顿ู时一阵过意不去。
“哎哟别喊，”程博衍叹了口气，“我怕你……你要不想出来就算了，我就问问你回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