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址在市里，距离程博衍这儿不算太远，离风波庄倒是挺近的。“穿得还挺整齐，一间谭小康做了卧室，另一间屋子堆着房东的杂物，因为以前是租给两个人，所以两间房都装ณ了单独的防盗铁门，自己焊的跟铁栅栏似的那ว种。
“哎我发现你这人吧，谭小康虽然跟平叔，”宋一说，拉着项西往门外走，给你剥一筐咸鸭蛋吃。”
“还能一辈子在大洼里待着么。”项西没有明说，一生病就特讨人嫌，但毕竟也是赵家窑长大的人，
“走。
“这小孩儿是不是跟家里吵架了出来的啊？”有人拿瓶子在他脑袋上敲了几下，
谭小康租。”
项ำ西飞快地从几条小街小胡同地转进了赵家窑，这种熟悉熟练的方式让他有些愤怒，花费了那ว么大的代价想要摆脱的“人生”，居然连一秒钟转换的时间都不需要，就能轻车熟路地再次融入其中ณ。
“说过。”项西叹了口气，程博衍说没说过他是真不记得了，孙大姐倒是说过一次，说骨折治疗阶段不让抽烟。
程博衍把床摇了起来，又拿了枕头给项西垫到背后，想了想又拿了本杂志放到他手边：“无聊就看看画吧。”
程博衍吃完饭回到病房的时候，项西正试着想把床头柜上的杯子拿过来喝水。
项西没人聊天儿了只好看电视，医院电视没几个ฐ台，孙大姐爱看连续剧，挑了一个天天晚上盯着看。
“我来吧，”隔壁床说了一句，这人叫周进，二十多岁，伤了脚踝早上住进来的，这会儿正好喝完了粥，“我喂他。”
“是么？”程博衍研究着他脸上的表情，他还真没法确定项西说的是不是真的实话，之前他说自己爹的病情时，也是一脸情真意切感天动地。
“那行，”护士笑笑，“有什么事儿要帮忙的叫我，今儿我值班。”
“你再振臂高歌一曲呗，”程博衍检查了一下她胳膊上的夹板，抬眼瞅了瞅她，“是不是自己拆过？”
他一直是这么划分的，划得很清楚，跟任何人都这样，为ฦ的就是自保。
第二天照ั例是在泼泼们惨绝人寰的叫声里醒来的，程博衍发现这么两三个月下来，他居然已经习惯了这群泼皮的叫声。
“程大夫下班啦。”一个小护士从他身边跑过。
“问平叔要，”项西从菜盘里捏了块肉放到嘴里，“又不是我吃的。”
一直到了医院程博衍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碰到护士小江的时候，小姑娘瞪着他看了半天才小心地问了一句：“程大夫你脸上……是碰的还是有人闹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我也来点儿，”二婶也伸过了杯子，“哎嫂子你这次拿的红酒真是不错！”
项西看了大健一眼，没说话，好什么车，在大健眼里，大概只要不是电å瓶车，都算好车了。
他就是个负责采购和运输的力巴儿。
项ำ西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你也就这点儿本事了。”
“大夫，”一个大叔进来，扶着腰坐下，把一张片子和病历放到他桌上，“之前我来过，这个ฐ片子你给看看？”
“我操！什么服务态度啊！”馒头很不爽。
“哥，”馒头像是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笑了笑，瘸着跑进了屋里，“哥我这儿有……”
缩着脖子走了一段，前面的超市里走出来一个人，项西看了一眼，迅速回过头，馒头正在他身后几米的地方一瘸一拐地跟着。
“分开？”馒头狂奔中问了一句。
大妈瞅了瞅程博衍，大概ฐ是疼得难受，没再多说什么：“那小伙子你给我好好接上。”
“中午吃生菜包吧。”程博衍没再继续属相的话题，想起来项西好像搞不清自己้到底多大了。
跟在程博衍身后在超市的菜堆里来回转悠，这种感觉让项西觉得很惬意，说不清为什么เ会这样，也许是心里踏实了。
程博衍买菜挺神奇的，看上什么了就扔进购物车里，过一会儿想想又转回头给扔回货架上，转了好几圈，才在拿拿扔扔里把菜买齐了。
“走吧。”程博衍又拿了两瓶大包装的花生牛奶。
“嗯。”项西很积极地过去推着车往收银台走过去。
结账的时候看到显示ิ屏上显示的价格是一百多，项西啧了一声，小声说：“一百多呢，是不是太破费了啊？”
“又没让你一顿ู吃完，你要不好意思一会儿给你买两ä碗方便面自己泡着吃，”程博衍拿出卡递给收银员，想想也小声说，“你怎么没把我银|行卡一块儿扔邮筒里呢？”
“我给你扔个身份证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一个小偷有多好的服务啊……”项西揉揉鼻子走开了。
程博衍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车，项西站在干净整洁的小区里看着程博衍停车的时候，特别感慨。
人跟人真是不一样，自己้这样的，如果一直在平叔身边混着，到เ程博衍这年纪就算没死，也不知道能混成什么样，现在离开了，却更不确定自己过个十年能有什么样的未来……
拎着菜跟着程博衍进电梯出电梯，他一直在心里感慨着。
“约法第一章，”程博衍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讲究卫生，进门外套就脱了放门口柜子里，不许随地吐痰乱扔东西……”
“我从来不随地吐痰！”项西抗议。
“菜先放鞋柜上。”程博衍打开门，指了指门边的鞋柜。
“哦，”项西跟着程博衍进了屋，把菜放到了鞋柜上，往屋里扫了一眼之后他就愣住了，“哥……你家真……干净啊！”
程博衍脱了外套挂进了旁边的衣柜里，对他伸手：“外套脱了。”
“哦，”项西赶紧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递给程博衍，“然后呢？”
一转脸看到了鞋柜上放着的消毒液瓶子，他没等程博衍说话，马上过去挤了点儿到手上搓着：“知道了，搓手消เ毒。”
“这是我的习惯，你不用跟着，进屋洗洗手就行，”程博衍换了鞋，拿了双拖鞋扔到他脚边，又挤了点儿消毒液一边搓着手一边进了旁边的屋子，“你还有换洗衣服吗？”
“有啊，你给我买的两套我都轮着穿呢。”项西换了鞋，把自己的鞋也放进了鞋柜，然后站在客厅里不敢动了。
程博衍这儿太干净了，地板桌子玻璃以及所有的平面都亮得反着光，他觉得自己้喘口大气儿都能给喘脏了。
“你自己原来没衣服？”程博衍从屋里又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套在家穿的运动服，“我要不给你买那两套，你就光着吗？”
“我原来不穿着一套呢么。”项西笑笑，他衣服真不多，基本就那么一两套，被平叔扔野地里之后，也不可能再回去拿了。
程博衍没出声，又进了另一间屋子，项西还是站着没敢随便动。
过了两ä分钟，程博衍拿了套运动服出来递给了他：“这是我高中时候的衣服，我那会儿瘦，这套你应该穿着合适，在家里先穿这个吧。”
“哦，”项ำ西接过衣服，说起来这是十多年前的衣服了，但质量还很好，比他自己平时穿的都好，“这衣服还挺好的呢，我只能呆屋里穿吗？不能穿出门儿？多浪费啊。”
程博衍看着项西低头来回看那套衣服，又想起他捏着那卷钱时的样子，猛地有些不是滋味儿。
“进去换了，”他指指旁边的房间，“这套旧衣服了，就是让你在屋里穿的。”
“哦。”项西拿着衣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