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黄一平谈话的是年副部长手下一名副处长,还有一位好象是省纪委的一名工作人员。
"就这么多问题承认下来不也一样完蛋?"冯开岭急了。
黄一平从省城送礼回来后,年年记得我这无用老汉。
到了家里,平时,他夫人与孩子利用双休天回了郊县娘家。
"哎呀,难得小冯有这份孝心,马上将情况向冯市长做了汇,专门让你跑这一趟。
黄一平不明白。
洪、丁二人不来参加,于冯开岭来说正好求之不得。但凡招待档次稍微正规、高级一些,真开起来并不多么隆重、热烈,万一他们到场一看不过如此,回去说起来岂不笑话!可是,正如黄一平提醒的那样,会议是以自己้那篇文章为主题,如果不主动邀请他们,万一将来报纸、电视上看到เ了,二位肯定会有抵触情绪,说不定又要坏事。如今,请也请了,推托也推托了,彼此也就心照ั不宣。
"ิ张大龙与秦众有形成联盟的基础吗?他们的同盟能ม够持久、牢固吗?如果他们搭档起来,会是怎样的状态?"黄一平内心里自然不希望这样的情况成为现实,可又无法不朝那个ฐ方向设想。
黄一平也不客气,直言答道:"ิ酒要国宾茅台,绝对不能有假货;菜以江鲜为主ว,河豚一定要个头适中、体格肥硕些的;香烟软中华就行,多备些就是。你们局长大人都忙,就不必陪同了,我们自娱自乐。"
不信归不信,冯开岭还是报了自己้的个人信息,让黄一平帮他在网上测算了一回,结果也在似与不似之间,大多说得有些牵强附会。这样一来,冯开岭更加不信了。
黄一平知道冯市长有情人,自然得益于秘书这一特殊身份。在这方แ面,冯市长虽说行为诡秘,刻๑意保密,无奈日久ื天长总归纸里包不住火,蛛丝马迹难免暴露。至于黄一平得悉那ว个女人的姓名,则ท完全事出偶然。有一次,黄一平陪冯市长到省城参加一个ฐ紧急会议,路上,冯市长照例掏出那部133,不停向外又是发短信,又是拨号码,后来连坐在前排的黄一平都听到老是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手机欠费停机。"当时,黄一平能感觉出冯市长的躁动不安,估计是急于想和对方แ取得联系。后来,车子一进省城,冯市长就让黄一平和老关两个帮助关注一下,看到เ有中国联通营业网点赶紧停下来。不久,黄一平终于看到远处巷๕口有一家,就立即让老关停车并报告冯市长。当时,冯市长本来想亲自前往,可能看看路途较远,路上又人来车往,就掏出一千元现金、写下一个号码交到黄一平手上,让他赶紧过去交费。钱交了,缴费收据一拿,黄一平本想不看那上边的户主名字,却没有控制ๆ住自己的好奇,邹蓉蓉三个字赫然在目。上了车,电å话果然一拨就通,又是一番短语低声。当天会议结束,冯市长照例没跟黄一平他们的车回来。对于刚才冯市长叹息中的种种况味,黄一平也是深有体会。换言之,黄一平也曾经有过情人,那情人不是别人,正是前边提到过的当年的大学恋人庄玲玲。
31.民主测评2:秘书职业最忌讳快嘴快舌、多嘴多舌
坐下来当然先谈稿子。
那时的黄一平,也是初生牛犊浑身是胆,下得兴起,师道尊严自然不在话下,经常是棋盘上杀气腾腾不肯相让,嘴上也是你来我往不留情面&ุmdash;๙&mdaທsh;
回到办公室,黄一平还是有些纳闷:冯市长对郑小光频频๗来阳城,好象是知情的,又好象有些茫然;似乎ๆ是欢迎的,但又似乎ๆ有些无奈。刚才冯市长最后那句话很奇怪,你们忙你们的吧,就好象郑小光来请客,不是依托你冯市长的面子和名义,而是和我黄一平有什么私交,是两个小朋友之ใ间的某种游戏之类。
"呵呵,我还真没想到这些。毕竟您站得高、看得远、想得深,否则我就会好心办坏事、帮了您倒忙了。"黄一平说的是心里话。
黄一平拍了拍妻子绯红的脸,习惯性地左ุ右顾盼一番๘才说:
冯开岭知道邝明达那儿有个晚宴,是个加籍华商来谈项目,请他出面接待一下,既代表了市里,又有私人情谊;秘书黄一平的女儿小萌今天过生日,下午就已经向他请了假;对面秘书室里的那只挂钟,每隔半小时也会自动鸣响一次,并且伴有语音提示ิ现在是某时某分。可是自打接了年处长的这个电话,这些琐碎便统统隐于幕后,渐渐都不再存在了。
黄一平在删除那些短信时,还会不时停下来,或是看看发送者的号码,想像一下当时的情境,或是再回味、咀嚼一下段子的内容与含意,感受一下其中ณ的乐่趣与智慧。
有一条短信,发送者的号码不太熟悉,已经想不起机主ว是谁了,但是,内容很有意思—๙&ุmdash;
一次交通事故,汽车摔下悬崖,官员、秘书及司机同时挂在悬崖边的一棵树上。这棵树只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眼看树枝就要折断ษ,必须得有一个ฐ人马上脱手,摔下悬崖牺牲自己。这时,官员首先开口,说:"ิ同志们,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我的生命最最重要嘛!"话音刚ธ落,司机很惊讶地责问秘书:"ิ领导这么重要的讲话,怎不鼓掌?"
这条信息,就像一篇精致小品,留给读者以广泛的想像空间,以及会心一笑的余地。黄一平多次读过,每次看到都会忍俊不禁。可是,现在再看这个短信,他却无比震惊&mdaທsh;&mdaທsh;๙那个一边拍手鼓掌、一边从悬崖上跌落下去粉身碎骨的倒霉秘书,多么像是自己。就好象这条短信,是一个熟知内情的人,专门为他而创作。又也许,这则短信来自遥远的天际,是上苍送给他的一份礼ึ物,也未可知。
"唉!"ิ黄一平的指头在手机删除键上悬空很久,终也没有拿定主意,是揿还是不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