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八妇女节的表彰。”武征途掏出手机，“说你的号，我给你打过去。
“打几折：“我的天！怎么能在大街上遇见你？不是我眼花吧？昨晚上真是做好梦了，我还寻思有啥好事等着我呢？这不好事还真来了。激情昂扬。”一只手向蒋小雯伸过来。改天我请大家聚一聚，熊主任大放异彩的身影会出现在领奖台上。有时还会作为ฦ受表彰的妇女代表讲话，声音洪亮，呵，把她那ว一腔的“哦──”通过扩音机的喇叭扩散开来，
“好好。
“噢。”蒋小雯佩服小白的先知先觉。”
那人迅？”李国栋本来有些犹豫，可听说打折按成本价给，就动了心思。
快刀斩乱ກ麻。李国栋狠狠心把那些短信一一删掉，没有给蔡玉芬任何回应。先把眼下的这个窟窿补好了再说吧。
街边天桥下，一对中ณ年的盲人夫妇在卖艺。男ç的坐在凳子上拉二胡，女的站在一旁引吭高歌。二胡旋律优美悠扬，歌声婉转流畅。演绎的都是当下的流行歌《两ä只蝴蝶》、《老鼠爱大米》、《2oo2年的第一场雪》之类。面前一只生锈的铁皮筒，不知谁插了一枝红玫瑰，静静地开在盲人的世界里。
李国栋见蒋小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有点悻悻。他端起那ว缸花了他28o元大钞的花儿，在蒋小雯眼前一晃：“怎么样？老婆，蓝色妖姬！”
“没有了。”胖脸姑娘很肯定地说。
不过，蒋小雯抱怨归抱怨，要真买了花回去，她说不准会心疼。
“哼！晕头？什么样的女人都能让你晕头！我觉得很可笑！也觉得很耻辱！看来真是拔高了你！”
“我没说你们是一码事，但性质一样。”
“是，你现在是没想怎么样。可是做的时候呢？我蒙在鼓里的时候呢？如果事情没有露馅，你还在继续你的热恋，是吧？我算什么？傻子？笨蛋？被人当纸人一样愚弄？你不觉得可笑？我为自己้感到耻辱！我为自己有这样的老公感到耻辱！”
她的手机响了两ä次。是李国栋打来的。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我没有那么傻。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过你的美日子去吧，我不会拦着你。回去我们就把手续办了，该怎样就怎样，我们友好拜拜吧！”
“好啊！我去给你打工ื，你可别抠巴๒我。”蒋小雯说着，心中暗想，财产这个东西可真是个ฐ好东西，至少可以给伤痛的心一份安慰。没有了“人”，但有“财产”在，总还可以鼓起生活的底气。要是什么也没有呢？譬如她，她要跟李国栋离婚的话，是没有什么像样的“财产”可分的，那就只意味着一个“人”的失去。
蒋小雯腾地坐起来，把自己的枕头再换到เ床头，瞪着李国栋：“不许你过来！”
男人一头冲进屋内，高喊：“儿子，儿子”。
蒋小雯懵懵懂ฦ懂的，她不想去想。
这个ฐ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เ这么เ多的家庭都在经历磨难？生变故？可怜的孩子，小小的心灵为什么要承受无法选择的痛苦？曾经的一切，去了就去了，可是孩子呢？谁来抚慰他们心底深处的伤痛？暗痂存留，阴影何时能够清除？
没有反应。
有那ว么一瞬间的沉寂。蒋小雯的泪落在李国栋的手上、李国栋的臂上。
证据。要留下证据。
门“咣当”一响。李国栋闻声追出来：“老婆，你去哪儿？”
李国栋有点窘，他当然明白大伙哄笑的缘由，但又不好向蒋小雯解释，匆匆拉着蒋小雯进屋了。
两人坐扶梯直奔二楼。
“哎呀，你眼睛怎么肿了？”李国栋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明知故问，赶紧讨好似的补充了一句：“要不，我帮你请假，今天就别去上班了。”
李国栋揣着两条丝巾，一条五百多的，一条二百多的，从街上回来，他先到单位去晃悠了一圈。几个同事在玩扑克。都是下了班不想回家的男ç人，在办公室里磨蹭。一来乐呵乐่呵赢俩小钱，二来回家晚点不用做饭。
“你睡不着我有啥办法？我瞌睡了，我得睡觉。”李国栋在沙床上躺下来，用被子罩住了头。
“死样的，没正经。我还嫉妒你呢，把你花不了的钱分我一半。”蒋小雯剜了黎美一样，也笑了起来。
“唉！你就看见我不缺钱了。可张手跟别人要钱，那滋味好受啊？你去试试。咱又不是傻瓜白痴，自己养活不了自己้才靠别人养活。咱好歹也上了那ว么多年的学，念了那么多年的书，大小也是个硕士，坐在家里吃白饭，脊梁骨都软。那时候年轻，怕穷，偷懒，就想一步到位，现现成成的啥都有了，不用自己辛辛苦苦地去奋斗。可现在看看，这日子过得多空虚。说起来还不如你呢。不管怎么เ说，你是职业妇女，自己挣钱养家，心底不虚，李国栋也不敢说你个不字。我呢，自己้不工作，闲散在家靠人养活，底气不足。以前觉得日子挺美，现在越来越觉得无聊了。可现在出去工作，这把年纪真不知道干啥去？懒โ散了这么多年，对自己都没有一点信心了。也许现在还真是啥也干不了了。多自卑！你知道我为啥换车？那红车太醒目了，人都说那车是专给二奶设计的。咱不是二奶，可嫁了个二婚，做人家后娘，跟二奶差不离。”
李国栋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一直一来，在“知心爱人”的面前，李国栋是一位弱者、一位受伤者，他在向“知心爱人”叙述自己的苦闷和伤痛，“知心爱人”在安慰他、开导他。现在角色突然间倒了过来，李国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看见茶几上有一盒纸巾，就抽了一张出来递给蔡玉芬。
“是他，现在回来展。据说是我们班混得最好的。当然除了柳婷。国内的数他。”
“混得好不好的，就是挣钱多吧？”
“是啊，现在大家还不都拿钱来衡量？你说还能拿啥衡量？”
“听说柳婷要回国展？”
“不知道。你哪儿来这么多消息？”
“前几天老乡聚会，听他们说的。不知真假。你们班‘名人’不少。他们还说你呢。”
“说我什么？”蒋小雯敏感起来。
“当然说你好啦。省府大楼里混的，能不好？”
“好啥？好不好，你还不清楚？”蒋小雯难过起来。
“看怎么เ说？可有混得差的。我原来酒厂的那几个同学，都下岗了，现在干啥的都有。我们对门宿舍的一个，现在就在早市上卖菜，夜市上卖小吃。她老公单位效益也不好，孩子好像也生什么病，花了好多钱。没办法，总得生活不是？她们都羡慕我，说我有福气，嫁了个好老公，有吃有喝，有房有车，啥也不愁，啥也不缺。她们哪儿知道我愁不愁？缺不缺？说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说女人最大的成功就是找到一个成功的男人。哪想我正怄着一肚子气呢！这气跟谁撒去？真是一人不知一人难，外边看见的都是光鲜的一面，里边糟成一锅渣也没人看得出来。好不好，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管别人说啥？”